“那……那些粮食怎么办?他们可是要将之送去荥泽的。”
“粮食只是小事。几万斤粮食很多么?对一县嗷嗷待哺的灾民来说,这点粮食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最多就能吃上三五天的,还影响不了王爷的全盘大局。”朱辙不以为然地道:“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把这些胆大妄为的家伙给想法除去了,尤其是那郑潞,绝不能叫他活着回到荥泽,其他都是其次的。”
见他说得郑重,手下的人忙也肃然应道:“是,小的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这就给两位管事传递消息,让他们不要贸然行事。”
“去吧,再叫人把那姓郑的的一举一动都给盯死了,绝不能让他逃脱咱们的掌握。”朱辙一摆手吩咐道。
当王府人等因此东奔西走,忙着做出相应布置时,在鸿雁楼里的陆缜等人却是酒足饭饱,踱着醉步返回了住处。
接下来几天,陆缜几人每天都是招摇过市地出现在满城百姓跟前,也没有点遮掩的意思,就仿佛从来不把之前得罪了周王府的事情当回子事儿一般。而让人感到惊讶的是,对此,原来横行霸道的王府上下人等对他们还真就不敢再对他们下手了,就好像真因为那场打斗吃亏而怕了这群外地客商一般。
如此一来,城里百姓便众说纷纭起来,直言这些客商个个都是高手,让周王府上下都被打怕了。更有甚者,还有人开始传起了周王府就是群欺软怕恶的无胆匪类,也就欺负欺负小老百姓了。
这等说法甚嚣尘上,让知道此事的王府下人们对陆缜他们的恨意是越发的浓重起来。要不是朱辙早已下了严令不让他们轻举妄动,恐怕这些人早就再次打上门去,找陆缜他们算帐了。当然,这也与此时周王殿下尚被蒙再鼓里有关,要是让他听到外头百姓如此评论此事,只怕早就暴跳如雷,当即就不管不顾地派人杀上门去了。
时间就这么在有些诡异的调侃声里一点点的过去。一忽儿便过去了五天,就在城里百姓纷纷猜测着这些客商还会在城里闹出些什么动静来时,这天一大早,陆缜所租下的院子大门突然一开,然后十多人便策马护送着一辆马车从里头开了出来,直奔着城门而去。
他们这是……打算离开开封了么?见到这一幕的百姓和王府眼线们都显得有些冲疑,直到眼睁睁看着他们沿着长街从刚打开不久的城门驶出,众人才终於确定了这一判断。
随即,这些眼线就赶紧跑回了王府,把这一突然的消息报给了朱辙知道。
朱辙这时候正用着早饭呢,一听这话,手里的调羹都为之一顿,随后脸上便露出了凝重的表情来:“他们在已经确知咱们不会放过自己的情况下还敢如此张扬地离开开封城,看来是已经有所准备了呀。传信给朱轲他们,叫他们做事。不过,一定要小心着些,可别再失手了。”
不知怎的,虽然明知道朱轲他们带有王府中的精锐兵马,且人数是对方的十多倍,可朱辙心里依然有些担心,总觉着双方真要交锋的话,朱轲他们依然未必能占得了什么便宜。
这念头一起,就是朱辙自己都为之失笑了。这怎么可能,他们不过是一些外乡客商而已,即便懂些拳脚功夫,难道还能与平时操练有素的官军的对手。何况,自己这一方还是有心算无心,准备来个偷袭劫杀呢。
“绝对是我多心了,接下来就只管等着他们把这些可恶家伙的首级带回来便是。”朱辙最后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不过他要是知道某些细节,可能就不会这么笃定了。就在这几天里,当所有人都被陆缜他们大摇大摆去城中酒楼吃喝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时,他们并没有发现,其实早有个人偷偷先一步离开了开封城。
这个人,正是姚干。而他的目的,正是为即将到来的战斗打好前哨,先一步将敌人的所在给摸到了。如此才能做到知己知彼,才能做到以弱胜强。
而此时,当王府的信使把消息传递到朱轲他们手里时,在他们藏匿处不远的地方,姚干也正用警惕而审视的目光注视着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