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我等一定尽力查出线索,捉拿凶犯!”其他人这才精神稍振,忙抱拳应道。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这几日大家各处奔忙也累了,就先回去歇息吧。等明日,再各自想法去找出凶手来。”陆缜摆了摆手,让众人散去,却又留下了崔衡。
“崔镇抚,现在咱们这儿懂得五行之说的,也就只有你一人了,所以本官希望你能给我更多的提示。”
“这个……都督,其实下官对道家之事也只是一知半解,实在难说出个所以然来。要是大人真想知道得详尽些,可以去城南白云观里请教那里的衍冲道长,说不定他能从中看出更多东西来呢。”崔衡忙谦虚了一句,又道出了这么个自己相熟之人来。
“衍冲道长?又是在城南之人么?”陆缜迅速皱起了眉头来。这四起案子都发生在北京南城,现在这个叫衍冲的道人也在南城,这两者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也不能怪陆缜如此多疑了,实在是现在手里的线索太少,他只能胡乱猜测怀疑身边的任何人与事了。不过有一点倒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明日一早,自己还真该去那什么白云观里见见这位衍冲道人,无论是找线索也好,寻破绽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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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冬夜的风刮得是越发的紧了,呜呜的,犹如某些不知名的鬼怪在嚎叫一般。尤其是那些栽有树木的寺观里,风一起,呼啸声带着树枝摇摆,总给人一种那些树木已然化身为鬼怪的恐怖感觉。
房内只点了一盏油灯,并不能将这座静室真正照亮,也不能把坐在桌子两边的二人模样照射出来。只有低沉的声音在屋子里缓缓响起——
“你布这一局还真是用心良苦了,为此可是把我们仅有的那点在京城的人手都调动和搭进来了。若是一旦失败,你可有想过后果?”
“到了这个时候,就不要顾虑太多了。你也知道,我为的什么才会布这一局,现在事情已朝着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用不了多久,那最终目标就会入我彀中,到时他一死,不但大仇可报,这大明天下也将瞬间分崩离析。”
“呵呵……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那样的自信,或者是自大。你觉着那正在查访此事的锦衣卫会真如你所料般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间么?”
“至少他们现在还没有发现哪怕一点真正有用的线索,不是么?而且我相信,只要他们,尤其是那个自以为高明的陆缜顺着我给他们的这条线索往下查,就只会离真相越来越远。当他察觉到自己找错了方向,再想寻找其他线索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这一点,你不是比我看得更清楚么?”
“罢了,都已经陪你走到这一步了,再想抽身已不可能。既然如此,只能希望你的布置真能成事吧。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你,此事关联到我们所有人的生死,你可一定要小心行事,不能有半点的疏忽。”
“那是当然……从来到北京开始,我就已在为最后一击做着准备了,现在眼看着一切都已就绪,我是不会让事情再生变数的。不过我也担心你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锦衣卫就会查到你头上了。”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是不会拖累你的。而且你的计划还差着一环呢,我早已有了觉悟。”
“那就……拜托了。”
说完这话,其中一人已轻轻起身,吱呀一声拉开屋门,消失在了夜风之中。而另一人,则在呆坐了一阵后,又是轻轻一叹,伸手拿起了那盏油灯。
微弱而晃动的油灯光芒照到的,是一张相貌清臒的白发道人的苦涩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