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陆缜带人出了米行,打算这就赶回镇抚司。想来姚干应该已经把人从南城兵马司给要出来了。
可就在他翻身上马的时候,一名校尉便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见到自家都督,他便赶紧下马,急着禀报道:“都督,出……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陆缜心里猛地一跳,赶紧问道。
“那个被扣在兵马司里的嫌犯居然在我们赶去之前就被杀死在了兵马司偏厅之内……姚百户特让小的前来禀报。”那人一脸惶急地报道。
陆缜顿时就呆住了,但随即又有些释然:“果然如此,对方又比咱们快了一步,显然是早知道我们会查到此人身上,所以先一步杀人灭口了么?对了,他又是个什么蹊跷死法?”因为有前两起案子死者的诡异死状,让他习惯性地认为此人也必然会死得有些古怪。哪怕他是被人大卸八块,也不会让人感到惊讶。
可报信之人的说法还是让陆缜感到一阵意外:“他死得很平常,是被一口快刀生生钉杀在椅子上的。”
“竟有此事?”陆缜有些跟不上凶手的节奏了,只能道:“走,先去兵马司查看情况。”说着一振缰绳,便已迅速奔出,一干下属见状自然是紧紧跟随。
只过了不到顿饭工夫,陆缜已经来到了南城兵马司的衙门跟前。此时这里头已乱作了一团,门口处更有十多名军卒守在那儿,不让任何人随意靠近。显然,兵马司里突然发生了一起命案,对衙门上下的影响还是相当大的。
不过这些人是不敢阻拦锦衣卫的,尤其是在陆缜亮明自己身份后,守在那里的人只能快一步赶进去报信,却连挡都不敢挡一下。至於个中缘由,这一来自然是陆缜的身份摆在这儿,无论是以前的兵部侍郎还是现在的锦衣卫指挥使都不是一个小小的兵马司敢失礼的;而来则是因为他们有些心虚。因为这人与锦衣卫在侦办的案子大有关联,现在突然死在了他们手里,兵马司上下自然担心锦衣卫会接机发作了。
所以当南城兵马司的指挥使赵干出迎看到陆缜后,差点都要单膝下跪行下属之礼了。好在陆缜的反应够快,才上前一步将他扶住了:“赵大人不必如此……对了,那死者现在何处?可有移动么?”事情严重,他已顾不上寒暄了。
对方也明白这一点,也没有多说什么,当即就亲自带路,引了陆缜他们来到了凶案现场。那是位於二堂的一处偏厅,算是平日里招待客人的所在,一到门前,就可看到一条身影直挺挺地坐在边上椅子里,脖子处赫然刺着一把钢刀,将他整个人都给钉在了椅背之上。
果然就跟报信者所说的那样,他的死确实远比前两个死者要简单得多。要不是确认这几起案子有所关联,他都要认为这是另一个凶手所为了。
“这兵马司里人来人往的,居然就被凶手轻易杀了人证么?”陆缜皱着眉头轻轻说了一句。
赵干闻言便是一阵惶恐:“下官知罪,这兵马司里的防卫确实不够严谨,居然就让贼人得了手……”可是谁能想到会有人胆大到在兵马司里行凶杀人啊!
“你怎么看?”陆缜回头看了一眼汤廉道。
汤廉和他一样并没有急着进厅,而是站在门口眯眼端详了一阵,听到这话才道:“若卑职所料不错,凶手应该就是站在门前突然飞出一刀,把人钉杀在椅子上的。这一刀速度极快,又或是对方没有提防,反正他连躲闪的动作都没能做出来,就已被钉杀在椅子上了。”
陆缜点点头,这才走进了门,来到屍体跟前仔细看了一阵,才道:“你的判断应该没有大错,此人确实是在全无挣扎的情况下被杀的。你们说说,他为何会全无防范?倘若有人突然在你面前亮刀,你会毫无反应么?”
“以卑职看来,要么就是因为凶手是死者的熟人,要么凶手是可以让死者放心之人,比如说这兵马司里的官吏公差。”汤廉微一思索便道出了自己的判断。他这么一说,赵干等兵马司里的人可就更感慌张了:“这……这怎么可能?大人这是在怀疑我们监守自盗么?”
“这确实是最合理的解释了。”陆缜却不理会对方的喊冤,只是道:“赵大人何不召集兵马司上下人等,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人。若真如我们所说,是这里的人出手行凶,说不定那凶手在心虚下已经不在衙门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