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何止是锦衣卫这里,其他几个衙门也是一般的紧张肃穆,生怕闹出一丁点的疏漏,从而让自己担下天大的干系。
於是在进入十一月后,原来还算热闹的北京城突然就变得冷清起来,尤其是到了夜间宵禁开始后,街上除了那些巡哨的人马外,几乎都见不到什么人影了。这还大大影响了教坊司等相关娱乐场所的生意,只是在此大势下,这些人也不敢反对,只好苦忍,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尽快过去,天子能早些进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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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三,子时。北京南城。
已入冬月的北京城里寒风凌冽,尤其是在这么个深夜,纵然没有雨雪,天气也严寒得让人直打哆嗦,只想躲在生着火炉或火炕的家中。
不过,身在官场,有许多事情都不能如人所愿,即便是这等天气,这样的深夜,该做的差事还是得做,巡夜的事情也不能停了。
一队十多人的锦衣卫就这么点着火把灯笼,缓慢地行走在寂静的街道上,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看有没有那躲藏在黑暗里的马车之类的犯禁之人。
就在前两日里,他们便在城东一条胡同里找到了一辆藏於其中的马车,结果便逮捕了几名出来寻欢的纨絝,算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今日领队的正是赵杰,他倒不是太惧严寒,依然挺胸抬首地往四下里张望着,只是这都快巡视了一个时辰了,也不见任何人影,倒让人感到了一丝无聊。
这时,一名下属便忍不住开了腔:“赵百户,你说现在京城里还会有那不开眼的家伙敢犯宵禁么?这几日下来,可有不少人因此被咱们给逮去了。就算不落到咱们手里,被顺天府,兵马司的人拿了去也没好果子吃啊。”
“是啊赵百户,其实小的以为如今那些人早乖觉了,又怎会再犯宵禁呢?咱们不如早些回去吧,这天也怪冷的,弟兄们都快受不住了。”又一名下属附和道。
赵杰略皱了下眉头,责备道:“我们既然身负上命,自当尽力而为,岂能躲懒?哪怕如今京城里真已无人再敢犯禁,我们也该把差事办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总是不会错的。”
见他沉下了脸来,那几个想要躲懒的家伙只得悻悻地闭了嘴。没法子,如今锦衣卫里的号令可比之前要严厉得多了,要是真让人发现他们偷懒,下场可很不好,就此丢了差事都有可能。
说着话间,几人已转过了一个街道拐角,然后所有人都是一愣——只见前方大街上,居然有个人影正在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好像是喝醉了一般。
这可太难得了,他们今晚在外巡哨除了遇到了两批其他衙门的巡夜队伍外,就没再遇到一人。在一愣后,便有几人大喝一声:“什么人?竟敢干犯宵禁,可有夜行腰牌么?”说话间,就已赶了上去。
照着一般的情况,有人犯了宵禁被锦衣卫发现喝问,要么就会心虚逃跑,要么就会束手就擒,可结果此人的反应却完全不同,他居然就跟没发现前头有人,也没听见叫喊声般,继续脚步蹒跚地往前走来。
看到这一幕,赵杰的眉头就是一皱,难道这家伙竟醉得如此厉害,还是说另有什么缘故?
正当他欲开口让手底下人小心着些时,那人突然步伐一顿,喉咙里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狂奔了过来。
这一下,实在大大地出乎了众人的意料,几名锦衣卫反手就抽出了佩刀,欲与之一战。可人还没到跟前呢,更让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这人身上突然就烧了起来,整个人都成了一只火球,惨叫着扑向了早已呆住的一干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