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文武相争时,因为文官天生能说会道,而武官在方面略有欠缺,所以总是以武官的理屈词穷或是退让作结。但这一回,铁了心的武官勳贵集团却是咬紧了牙关,无论吃了多少次的瘪,他们依然不屈不挠地在朝堂之上和文官一争到底。
这时候,便体现出如今大明朝在没有一个真正强权的天子治理下是有多么的难下决心了。从十月提出这一说法后,他们争论了足有一月余,直到十一月都快要完结了,也没能有个结论,似乎这得争到明年去了。
对於这样的结果,反倒让陆缜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只要朝廷没有真个决定北伐,那一切都还照旧。说不定拖上一段日子,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当然,在朝堂上的争论依然免不了。而作为兵部郎中,又是曾经上过战场的文官中一员,陆缜也总得冲杀在最前头。
今日的情况也是一样,在早朝开始后没多久,两方人马就摆开阵势争吵了起来。你上来一个说一通,然后我就派人进行否定和反驳。接着,你又派人……如此一场朝会下来, 几乎都没能有个定论的。
当又一名武官把自己那一番慷慨激昂,却又似是而非的论据说完之后,随着邝埜的一个眼神递过来,陆缜便再次上阵了:“陛下,臣以为北伐之事如今还远不是时候。非是臣对我大明将士没有信心,实在是北伐之举可不光只是用兵而已,更是对我大明国力的极大消耗。”
在顿了一下后,他又继续道:“陛下,一旦出了长城,则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那里几乎没有可以提供将士吃喝的食物,所以我们若要出兵则必须配备足够的后勤保障。而押送粮草又得有大量的民夫,而草原之上又无险可守,一旦被蒙人半道截击,则很可能让前方将士断粮……所以为防出现如此差错,我们就得增派人马维护粮道,再加上运送粮食的民夫骡马等等的消耗,恐怕前方一名将士在和蒙人拚杀,我们就得拿出三人,甚至更多人份的粮草来作供给。
“而这,也无法确保我们真能彻底取得这场胜利。何况即便我大明如今真能像太宗皇帝时那般横扫漠北,对蒙人来说也就是就此退缩,跑到极远之地以避我锋芒罢了。我大明上下是无法真正占据草原的,所以最终我们所能获得的,也就是一场不是太大的胜利,以及十几二十年的和平罢了。所以以臣愚见,出兵北伐是极为不妥的决定。与其在付出无数的人力物力的情况下收获小胜,还不如用代价更小的手段与之周旋呢。”
朱祁镇听了这番分析,脸上再次露出了困惑犹豫之色,难道自己的想法真的错了?这个陆缜可是曾几次在北方为官,还和蒙人交过锋的,他的话总是有几分道理的。
就在皇帝决心再次动摇时,又一名武官大步走了出来,直接就哼声道:“陆郎中,你确实说了一通愚见。你所说的这一切,不过是商人的浅见罢了。两国相争从来就不是这么算帐的,我们要的就是打出我大明的威风,让天下臣服,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为何我太宗永乐朝时能有万国来朝的胜景?还不是因为我大明国立鼎盛,杀得蒙人抱头鼠窜?而你却只是计较这些钱粮得失,实在让人不齿!”
“不错。陆郎中,你也是个懂兵的,之前更曾为朝廷立过军功,难道这点轻重都看不出来么?还是说,你根本是在视而不见?”又一名陆缜认不出来的侯爷也走了出来说道:“你自己是靠着军功才能被陛下破格提拔为兵部郎中,所以便嫉贤妒能,不想让其他同僚也有得到升迁的机会!陆缜,你也是读过圣贤书的,怎的如此自私自利,却不知为我朝廷着想,真是让人齿冷。”
好嘛,陆缜在跟他们说各种客观的问题,这些人倒好,直接开始人身攻击,质疑起陆缜的为人来了。而且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就仿佛他真是这么个人一样。
而面对这样的指责,陆缜一时间还真不知该怎么回话才好了。毕竟自己是因军功才得以高升确是事实,现在反对北伐也是事实……
幸好,今日陆缜不是一个人在战斗,眼见他无力招架,很快又有人跳了出来进行声援,在一番东拉西扯下,也算是把此事给揭了过去。不过这场争论,却还得继续下去,不知何时会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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