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想不到他还挺得民心的。”段锋不满似地道。
“若非如此,他早落入公公之手,也没这么多麻烦了。”段锐解释了一句,只是脸上的神色却依然不见轻松:“不过我依然觉着此事不那么稳妥,一切都太过顺利了。”
“难道事情顺利还不好?你非要看着我手忙脚乱了才开心?”段锋没好气地瞪了自己兄弟一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段锐忙解释了两句,这才把自家兄长的不满消除。但段锋却又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这就动手,今夜便去把陆缜他们一干人都给杀了!”
他这话,得到了其他所有人的赞同,这些人早等得不耐烦了:“对,咱们这就赶去,就算是官府驿站,那里也没什么守卫,足以将他们杀个干干净净了!”
“不可!”段锐却再次出言阻止,见大家都不满地看向自己,他忙解释道:“这要是有人设下的陷阱呢?我们却该如何应对?这里离着杭州才半日路程,若黄钦儒和陆缜勾结在了一起,给我们设下了一个陷阱,我们此时偷袭就正中其下怀了!”
段锋刚开始还有些不满,但听了这一解释后,倒也露出了深思的神色来:“你这一顾虑也不是全无道理。只是,这么一来,我们瞻前顾后的,难道还不对他下手了不成?”
“这当然不是。小弟的意思,是暂且按捺几日,等着他们离杭州远了些,不可能再有救兵时,再寻个机会下手也不冲。此去京城千里迢迢,有的是险要之地让我们设下埋伏,又何必去夜袭一处驿站,平白给自己多增加风险和麻烦呢?”
冷静之后,段锋也不得不承认自家兄弟考虑的要比自己周全许多,便点头:“好,就照你的意思办。我倒要看一看,他陆缜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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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陆缜的,可不止段锋他们一路,同一时间里,白联也正听着手下把消息传递回来,而且比段锋他们更多了一层:“你是说还有人在盯着押送陆缜的队伍?”
“不错,虽然他们掩饰得不错,却没能躲过属下这双眼睛。”这是个看着老实巴交,跟乡间农人没有任何区别的男子,之前也混在了那些乡人之中。
白联沉吟了片刻后,便笑了起来:“要是我没看错,应该就是吴淼那里按捺不住,派出的人手了。这个太监倒也算是有些胆量,居然敢干出这等事来。”
“护法,那咱们……”
“先看看再说。这一路从杭州去京城可有大半个月时间呢,有的是机会。这陆缜的面子还真是大哪,不但我们想取他性命,连吴淼都派了人……”说到这儿,他的脸色突然一沉,笑意迅速就消失了。
这一变化,又让周围几人的心跟着一紧,不知这位足智多谋的教中护法从中看出了什么问题来。
白联的手不断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着,脑子里迅速转动着念头。越想之下,越觉着这事存在着问题——不对,这一切看上去实在太顺利了,但那黄钦儒,又或者说陆缜真会如此大意么?
在明知道吴淼那边想要置其於死地的情况下,他们会急着离开杭州?而且只以如此单薄的兵力护送着他走这么长的路程去京城?难道他就不怕有人铤而走险,在半道上就对他下手?
白联可是仔细研究过陆缜之前一些所为的,这是个谋定而后动的家伙,断不会将自己置於如此险地。即便他真想去京城伸冤,也会做更周密的安排,甚至等着京城那里来了钦差再说。
这次的突然被押送京城怎么看都似乎隐藏了其他目的!
终於,白联跳动的手指猛地一停:“接下来我们只要跟上陆缜他们便可,先不急着动手,且看看再说!”他显然比段锐看得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