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平没想到陆缜的眼睛这么毒辣,问题一抛出来,他都有些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只能瞪大了眼睛,凶狠地盯着陆缜,满是随时要翻脸的模样。
可陆缜却根本不为其所动,依旧一瞬不瞬地回看着他,气势上稳稳地压过了他一头:“你既然无话可说,就说明本官判断的不错,你就是当日偷窃之人。既然失主已把案子报到了我大兴县衙,本官自要替他们做主!”
“你能把我怎样?就凭这么一个扳指定我的罪?陆缜,你也太把自己当回子事儿了?”见陆缜一副吃定自己的模样,曲平顿时有些恼羞成怒了,放言道。
就在这时,堂外突然传来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陆县令,你们县衙的人突然捉拿我锦衣卫的兄弟是何道理啊?”声音一落,十多名身着红色衣袍的男子就簇拥了个穿着飞鱼服的汉子大摇大摆地直闯了进来。
在他们身边几名县衙差役一脸的惶恐和矛盾,既想阻拦,却又不敢,只能护送也似地将他们送大了二堂门前。为首的汉子根本对他熟视无睹,只冲里面的曲平问道:“老曲,你还好吧?他们没敢对你怎么样吧?我奉镇抚大人之令前来救你回去。”
“大兴县而已,还能把我堂堂锦衣卫千户怎么样?”曲平回话的同时,眉头却是一皱:“老韩,你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这等小事居然也惊动镇抚大人。”
“没办法,你曲老兄可是镇抚大人跟前的红人,出了事自然要禀报一声的。”姓韩的一边说着,一边已走进了堂来,看都不看陆缜一眼,只顾和眼前的曲平说话。
而曲平,也仿佛不是在县衙二堂,而是在镇抚司里一般,继续说道:“姓韩的,你这是在削我面子喽?”
“嘿,谁叫你这么没用,居然被这么些县衙的差役给捉了来,你不觉着丢人,我都感到面上无光哪。走吧,有什么话,等回去见了镇抚大人再说不冲!”说着,他便又转身,欲要带人离开。
直到这时候,陆缜才慢慢开口:“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大兴县衙的公堂?”
“陆县令是吧?今日这事儿我们锦衣卫记下了,来日必有回报。”他一面说着话,一面依旧往前走去,连报自己姓名身份的意思都没有,嚣张得很。
陆缜脸上却不见半点怒容,只是果断地道:“拿下这几个竟敢擅闯我县衙公堂的狂徒!”
伴随着他这一句话,早等在一边的林烈已一步跨了出来,稳稳地拦在了门前。而有他领头,其他那些差役也都壮着胆子围了上来,摆出要捉拿他们的架势。
“我看谁敢!”韩姓汉子一拍腰上所佩的长刀,而随在其身边的那几人更是抽出了刀来,恶狠狠地叫道:“你们敢对锦衣卫出手,是不要命了么?”
“我只知道有人擅闯县衙公堂,还要劫走人犯,身为朝廷官员,自然有责任把尔等拿下发落!”陆缜没有被锦衣卫三字吓到,反而把手一扬:“林烈,拿下他们,但有反抗,以谋逆论处!”
“是!”林烈答应一声,当即抢步上前,身子一矮,便已来到了韩姓男子面前,挥手就朝他的肩头按去。
韩姓男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在锦衣卫里当差多年,还真没见过敢如此和自己叫板的人呢。对方居然只是一个县令,他哪来的胆气与锦衣卫为敌?心里惊讶,他手上的动作倒是不慢,赶紧抽步后退,避开这迎面的一招,同时,手一沉,已抽出了腰间佩刀。
而身旁跟随的那些人见此,也是变了脸色,当即斥骂着拔刀在手。而他们的对面,则是手持水火棍的一干差役,虽然看着有些胆怯,却无一人退缩的。
之前陆缜拿官员家眷,拿纨絝公子,又抓了广宁伯这样的权贵,使得整个县衙上下的精气神已完全不同。所以即便这回对上的是一向叫人畏惧的锦衣卫,众差役也依然能壮起胆子来与之正面相抗。将为兵之胆,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这时,林烈却已再次上前,手中已多了一条铁尺,直接就抽向面前的对手。一名锦衣卫刚想拿刀去架,可不知怎的,这一刀居然就架了个空,然后哎哟一声,持刀的手就被狠狠地抽了一尺,继而手中刀便当啷落地。
他一个县衙差役居然真敢动手?就在众锦衣卫,包括他们的首领都错愕间,林烈手上更是如疾风暴雨般攻了过来,铁尺带着尖锐的呼啸,几下重重地砸在那些人的手腕或肩头处,转眼间,这些锦衣卫就都被打落了兵器,捧着伤处在那儿连连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