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差役既然上了贼船,自然没有回头路可走,只好答应一声,赶到外面取来了冰凉刺骨的水,猛地浇在了郑富的头上。本来昏迷的他被冷水这么一激,登时便惊醒过来,只是整个人却没什么精神,甚至有些迷糊地看着前方。
“郑富,除了适才所犯种种罪行,这儿还有你勾结田家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实证,你还有何话讲?”陆缜把手中供状一亮,寒声问道。
郑富本就煞白的脸此刻变得愈发难看,虽然因为距离关系看不清那纸上的内容,但他却知道陆缜这绝非在虚言恫吓,自己确实被对方拿住了罪证。
终年大雁,不想今日却被雁啄了眼。自己居然败在了一向轻视的年轻县令手里,这让郑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了,只能愣愣地仰头看着前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他这反应落到其他人眼中,那就是其为陆大人的官威和正气所慑,完全不敢辩驳而认罪的表现了。这让许多百姓看向陆缜的目光里更多了几分敬畏,这才是大家需要的青天大老爷哪!
陆缜也不再拖延,当即又一拍惊堂木:“本案虽已查明真相,然涉及三名无辜的被害者,还与朝廷命官相关,本官不敢擅专,故决定上报大同知府衙门,由上司衙门来作处断。”
一顿之后,他又刻意提了一句:“今日本官就把话说与你们听了,郑富所犯之罪一定不止於此,本官一定会继续追查。也望各位能够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报与官府,以平人冤,以正视听!退堂!”
他退堂二字一出口,两边的差役顿时打足了精神喊起了威武来,这比之刚才升堂时的场景可要雄壮得多了。
堂外的百姓,此时却有许多陷入了沉思,他们中有不少或亲身,或亲友曾被郑家欺凌,是不是该照着县令大人的意思真去继续告发他呢?
看着众人深思的模样,候县丞和申主簿的眼中更是露出异样之色来。两人迅速退往二堂,走到离人远些处时,忍不住叹道:“这陆县令还真是手段高明,环环相扣哪!”
“是啊,其实他一开始的目标就在郑富,怪不得那游昌会如此下场。”
说到这儿,两人的脚步一顿,已明白了一些事情:“这么看来,恐怕今日的这场官司都可能是他刻意推动的……”这让他们只觉后背一阵发凉,这个年轻人真是敢想敢干,而且手段狠辣哪!
“你说他有几分成算?要知道郑富可不只一人,他还有郑家,还有……”候县丞轻轻问道,后面的话却不敢随口道出。
申主簿沉默了一下:“倘若在今日之前,我会说他连一分胜算都没有。但现在,却是不好说了。我们的陆县令虽然年纪不大,但心思却极深,谁也不知道他会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哎,希望莫要因此出什么大乱才好……”候县丞轻轻一叹,眼中却充满了忧虑,他可是知道那些丘八大头兵是有多难缠的,一旦真惹上了他们,就真个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讲不清了。
与他二人不同,一般的百姓对这一结果却是颇为兴奋的,在从衙门出来后,便纷纷念叨着陆缜陆大人是如何如何的英明。
这一场审问下来,可着实费了许多工夫,从大早上的敲鼓鸣冤开始,到之后的升堂问案足足过了几个时辰,现在太阳都已经有些西斜了,大家也都饿了大半天的肚子,可所有人却根本感觉不到半点饥渴来,只想把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一切都说与相识的人知道,显得极其兴奋。
而如此一来,今日县衙里的这场变故,也在短时间里传得满城皆知,并迅速传进了一处大宅之中,这儿正是郑家的宅子。
当一名须发灰白的老人得知这一消息时,惊得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最后才缓声道:“去把王先生请来,此番之事可非同小可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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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继续感谢书友清格勒同学的慷慨打赏,无以为报,路人只有以身……不对,是好好更新,写出更好的内容以为回馈了(我怎就说都不会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