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是没有意思,这两个人之间,实际上越来越涌起一股似有若无的情愫。
每当莲准当差,带着人出城而去,裴佩总忍不住要牵挂他,怕他受伤。
起初,裴佩以为是女性的本能,后来慢慢发现,不是。
同在一个屋檐下久了,说没有半点感情,不可能。
这一年,风调雨顺,年景很好,城中的几家富户和大商铺的东主们商量了一下,请了杂耍班子,打算好好热闹一下。
裴佩被莲准拖去看热闹。
大街上张灯结彩,果然与平日不同。
四乡八镇的人们都赶过来,一起庆贺。
莲准依例,不紧不怕的跟在裴佩的身后。
看过了热闹,两个人回家的时候,走过一条安静的小巷,莲准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看到路旁的土地庙。
莲准拉着裴佩进庙里去。
起初裴佩还很奇怪,一向不信鬼神的莲准,怎么突然对土地庙有了兴趣,当裴佩发现,莲准拉了她要在土地像前跪下去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
裴佩不肯,想从莲准手里挣脱出来。、
莲准紧紧的抓着裴佩的手腕不放。
被抵抗的狠了,莲准恼了,下狠力死拉着不放,硬是把裴佩拖到土地像前,双双跪了下去。
裴佩尤自挣扎反抗,莲准低喝道:“我没把你当过什么情人!我想和你好好过日子!”
一直到回到家,裴佩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莲准有点佯佯然。
秋末的某一天,裴佩一大早就被人请去看病,临走的时候,莲准还在睡懒觉。
看诊回来的路上,裴佩听街坊说,莲准将要出一趟临时的紧急的长差,也许要离开好一段日子。
回到家,裴佩发现,衙门里的捕快们,已经拉着马,在院外等着了。
莲准已经起身并且梳洗过了,正站在屋门口,外衣披在身上,低头系着腰带,嘴里还叼着半个烧饼。
莲准的手下们看到裴佩回来,纷纷向她打招呼。
见裴佩进屋,莲准跟过去,像是想说什么,可是叼着烧饼,说不成。
裴佩放下手中的药箱,伸手去帮莲准系腰带。
莲准拿下咬着的烧饼,“我得出去一段时间。”
“我知道。”
“你好好的,没事别乱上山,采药的时候要当心。”
“知道。”
莲准走到屋门口,又回过头来,“喂,我说,前天捉的鹿,我叫张屠户给剥皮去骨了,他一会把肉送过来,你要给别人我不管,你可记得留一块给我。”
“哦。”
“还有,那木盆坏了,我已经给匠人说了让给送个新的来,钱我给过他了。”
“嗯。”
其它的捕快们站在院里院外,听着莲准嘱咐这个,嘱咐那个,都低头偷着乐。
好不容易等莲准上了马,她还是在门口转来转去,总觉得还有什么没有叮嘱到。
裴佩走过来说道:“你快去吧。”
“还有件什么事呢?”莲准摸着后脑杓。
“等你回来再说吧。”
“那你等着我。”
“嗯。”
莲准带着手下,打马而去。
看着莲准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转角处,裴佩低下头。
莲准这一去,走了很长时间,一直临近新年,都没有回来。
裴佩一个人,感觉到有点失落。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有另一个人的日子,不管做什么,都有个人在身边。
到了腊月二十九,莲准还是没有回来。
衙门里有人捎信给裴佩,说莲准可能会过了年才回来。
大年三十的晚上,裴佩一个人坐在灯下守岁。
不时听到街上传来的爆竹声。
临近三更的时候,裴佩坐不住了,起身,推开门,走到院子里。
呀,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下起了雪。
鹅毛般的大雪,从空中,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