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噌”他抽出随身的佩剑,天空已渐渐发白,灰白的天幕上日月同辉,映得剑刃发出冷冽冽的寒光。
莲准见他拔剑,将云裳紧紧护在一侧,举臂拦在云裳与剑锋之间,单手紧握马缰,大声喝道:“段南羽,你私扣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他并不理会莲准,“唰”地用剑锋指着云裳,咆哮道:“你有没有爱过我!”
莲准见此脸吓得煞白,伸手一把抓住剑刃,阻止它向云裳刺来。云裳尖叫着握住莲准的手,惊惶地看着那汩汩流淌的鲜血,段南羽与他们并驾齐驱,俊逸的脸庞愤怒地扭曲着,眼红地仿佛滴出血来。
“你有没有爱过我!说!”他用力往后抽回宝剑,云裳看着莲准被血染红的左掌,近乎疯狂的喊着:“没有!我从来没爱过你!疯子!你这个疯子!你以为锁住一个人的身体就能同时锁住她的心吗?”
云裳看见他闭上眼睛,似有几串清凉的液体迅速溢了出来,他的马速锐减,被云裳们远远抛在身后,云裳回头看向他,却被莲准的大掌遮住双眼,温热的血液溢满云裳的眼睛,疼痛地心也跟着憔悴。
“云裳!”
狂暴的声音远远的漂了过来,仿佛巨石压迫下的灵魂,凄惨而又专注的唤着,用尽所有的气力,拚尽一生的等待,却只是发出了这样心痛而又无奈的呼唤……
太阳终於升起来了,又是一个暖暖的春日,春天的红花开了尽。云裳和莲准缓缓走着,听花开枝头,看鸟鸣山涧,吹满山云雾,摇满树烟雨;凝眸处依然风雨皆画,风也怡然,云也灿烂。可是黯然的思绪与云裳走得太近,介入太深,惊觉流年似水时忧郁已然太浓。
“云裳!”莲准低头吻着云裳,感受到他的犹豫与心痛,云裳伸手拉下他的脖子,深深地回应他,然后低喘着分开,相抵着额头对视而笑。
“瞧这胡子留得,扎死我了,让我芳心碎了一地呢!”云裳笑着揪着他的胡须,惹得他“哇哇”大叫。
他自云裳陶醉地摸摸下巴,说道:“不会吧?我觉得很有男人味!”云裳在马上笑弯了腰,狠狠拧着他的脸颊:“怎么把自己搞得像黑炭一样?”
“还不是为了你!”他佯装恼怒地瞪着云裳:“那段南羽从前见过我,我不装扮一下怎么混得进来?再说,我原本一身白皙也不像是做奴才的,所以就到洱海边上脱光衣衫狠狠暴晒了几天……”
云裳揶揄地看他:“脱光衣衫?脱到什么程度?没让那些白族少女吃豆腐吧?还有除了上身还有哪晒黑了?让我瞧瞧?”说着动手去解他的裤带,他吓的差点从马上跌下来,大叫着“不要脸”动手呵云裳的痒。
相视的笑颜转为眉目的痴缠,又是如火如荼的热吻,积攒了一年的相思,就这样融化在彼此的怀中……
忽然胸口剧烈疼痛起来,温热而腥湿的液体流进莲准口中。
“云裳!”云裳听到他惊慌的呼唤,云裳闭起双眼,周身似被烈火烧灼,身体里仿佛有什么欲破茧而出,疼痛折磨着云裳的全身,云裳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莲准略带哭腔的低喊越来越远……
云裳睁开双眼,看着破旧的房梁,不知身在何处。挣扎着起身,走到衰败的木门前,咿咿呀呀的推开,门外苍茫的群山,隐约的湖光,恍如隔世的迷嚣,在萋萋碧草中相互纠缠着伸入远方。
“云裳!”莲准疲惫的身影从屋后现了出来,他丢开手中的柴禾,飞快的跑到云裳的面前,将云裳横抱起来。“怎么可以到处乱走!”他责备而心疼的看着云裳,将云裳轻轻放在床上为她盖好簿被。
“这是哪?”云裳抓紧他的手看向窗外,细密粘稠的叶隙间,透出微薄的晨光和残滴的泪痕。“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了,你昏迷后云裳在山涧遇到一位当地的采药人,这是他的房子。”莲准已将胡须退去,又露出光洁的下巴,云裳怜爱的摸了摸,微微笑着:“不要你的男人味了?”他勉强一笑,捏着云裳的鼻尖:“还说呢!这两天抱着你睡,你连做梦都说我胡子扎人,踢了我好几次!”
云裳笑着看他顿显委屈的脸,不信地摇头,胸口因为震动又疼痛起来,莲准脸色大变,连忙让云裳躺下,紧张地看云裳。
云裳摇摇手,示意他不碍事,开口问道:“这里的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