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树叫蝴蝶树!这泉水叫蝴蝶泉!这里有个很美的传说。”段南羽拥着云裳在坐在树下,娓娓道来:“在苍山云弄峰下有一对男女青年,男的叫霞郎,女的叫霁姑,他俩深深相爱,常在泉边约会对歌。因霁姑的美貌被霸主虞王看中,就来抢亲纳妾。霞郎用计救出霁姑,虞王紧追不舍,他俩走投无路,双双跳人泉中,殉情而死,最后化为一双蝴蝶,在泉上翩翩起舞,此后人们就把无底潭叫作蝴蝶泉。你看这棵古树,现在蝴蝶虽多,但还不是最美的时候,等到春末夏初,这里还有一番奇景,到时我再带你来看!”
“好!”云裳柔顺地偎依在他的怀中,抬手欣赏着停驻指间的幽蓝色的蝴蝶。
就让她迷失在这幻境般的美景里,传说中的美丽,蝴蝶斑斓的翅膀,蝴蝶泉边轻歌漫舞的白族女子,仿佛人间天上的美梦,亦幻亦真,远方洱海风光,被蝴蝶的羽翅,载到云裳的眼前。
百年的合欢树,浓荫覆盖,翩翩与云裳共徘徊的,是谁?
“云裳!嫁给我吧!”他吻着云裳灵动的眼睑,一朵红云慢慢染在脸庞,泛滥开来……
云裳托住他的脸,捕捉到他羞涩的刹那,嘴角稍带委屈,双唇招人怜悯,这样的表情……没来由的居然牵动了她上一世的牵挂……愣怔着他看了半晌,这似曾相识的一对眸子,这似曾相识的神情……看着看着,云裳的眼中居然有泪水莹然了出来。
疼惜地叹了口气,埋进他的怀里,檀口微启:“好……”
“真的?不要骗我……”
云裳与他在泉水边相拥,他衣襟上残留着白莲淡淡的幽香,这场注定不能柳暗花明,双宿双飞的童话,终於……接近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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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如意说,大屋开始忙碌起来,大理段家终於要迎娶正室夫人了,满城皆是一片喜气。众人对云裳的看守也渐渐疏松起来,但段南羽依旧没有除去那条金链。可云裳的身子却越来越差,段南羽开始的时候找了一堆人为她开方子进补,还有控制毒性的方子。刚开始的时候也见到了一点成效。可是这一个半月下来,不但她的身子还是不见彻底的好转,人也一天天消瘦下去,他遍请名医,但终不得病因。
见他日日陪伴在床边,云裳心中酸涩愧疚,也许这样也好,若她死了,她对大理段家一切的恩怨情仇都一笔勾销了吧,只是心中还有些舍不下的人,临去前不见也好,省得有太多的牵挂……
不知从何处吹入的风,拂过云裳的耳畔,蓝玉的耳坠敲起细微的乐音。手腕忽而一阵冰凉,云裳睁开眼,看见他半蹲在云裳的榻前握着云裳的手,白皙的皓腕上套进一个碧绿剔透的玉镯。
“这是你当年退还给南风的寒玉镯,还记得吗?”他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苍白而憔悴。
云裳点点头,慢慢撑起身子,他扶着云裳,让云裳靠在他的肩上,云裳指了指窗外,他会意一笑,抱起云裳向庭院走去。
“云裳,你要的‘十八学士’云裳栽培出来了,想不想看!”云裳笑了笑,将头抵住他的胸部。腰上的金链已经除去,他抱着云裳一直走到莲池。
云裳示意他将云裳放下,缓步踏入水中,听他小声阻止着,不在意的向前趟去。
“云裳!”他追过来从后面抱住云裳,在耳边轻语:“明日云裳去缅甸求医,一定要治好你!”
云裳静静的立在水中,回想着这些日子身体的变化,难道说这就是云裳的劫难吗?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云裳竟然不想去找什么解药来解开自己身上的金蚕蛊毒了。若人生连活下去都要如斯艰难的话,那么这样的人生,哪怕是两世为人,她也不想再要。
真的,真的太累了。
段南羽一去数日,云裳每天静坐,无事可干,也不想说话,如意见云裳气色不好也倒安分了些,不似以前那般聒噪了。这日晌午,云裳难得不想午睡,从榻上起身,走到窗前吹风,腰上的金链叮当作响,心里不禁升起莫名的悲哀,他……终究还是信不过她。
谷中的山花姹紫嫣红,湖水蓝绿清澄,美不胜收。云裳幽幽叹了口气,蜷缩进窗边软榻里。风儿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姿态摇曳,显出树后两个鬼祟的身影,云裳压低身子,冷冷地注视着,只见一个脸上涂抹得极其妖艳的女人将一个小纸包递给如意,如意警惕地接过,那女人又耳语了几句,塞给她一个荷包,笑眯眯地走了。如意看着她的背影怔忡了半晌,便转身将荷包收起。
那个涂抹的妖艳的女子,不是四夫人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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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睡到日上三竿,缓缓地从软榻上起身,向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