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二十日。”肖子牙说着都觉得脸上难看,他似乎感受到了这个小女子轻蔑的眼神……
云裳换个角度靠着椅背,慢悠悠的说“你刚才说这两个人都是争勇斗狠的主儿?详细一点,说给我听。”
陆谨点头,肖子牙和裴刑二人互相补充,将这两个头领的点滴都细细说给云裳。
等他们说完,云裳露出一抹浅笑,目光盈盈的看着陆谨,“陆大哥请且放宽心,琅琊山攻破,指日可待。”
“啊,我这就派人去通知二弟,好叫他也安心。”陆谨说着就要命肖子牙再去前线。
却被云裳拦下,“哎,陆大哥,稍安勿躁,这一计策暂时叫嚷不得,还需请陆慎将军再等上两天。这两日里,要攻要守,随他便吧。”
云裳的笑似乎带着稳定人心的力量,大军帐里的众人听她说完这番话,都露出安心的表情,只听她柔哑的声音问道,“子牙,陆将军的军中可还有好酒?”
“云裳要酒?”陆谨带着惊奇,这小女子太贪杯了吧,两军阵前,饮酒是要犯军令的。
云裳摆摆手,“这次不是我要,而是前方有人要,还要很多,只怕陆将军这次是要狠狠心,舍得这些美酒才行。”
莲准的火红色身影闪进帐内,走到云裳身后站住,那里就是属於他的位置。按理说现在他们正在商量国家大事,一个羽林禁卫军的指挥使不可随意进入,需得通报才行,但不知怎的,他要来要走,却都是没人盘问。
莲准心里也感慨了下,看了眼那些瞧着他都直眼睛的侍卫们,不由轻蔑的勾起嘴角。
大军帐里,云裳正在和陆谨交谈,见他进来,抿嘴一笑,继续说着她的计策。
“要请陆慎将军备上上好的美酒,不需多,只要好。找些将士扮作行脚客商的模样,从黎镇方向直往琅琊山前行,做出要过山贩卖与胡人的模样。”
“同时,再派上十几名精锐小队从后面包抄,通过小路绕到琅琊山西北面,微臣发现,前几次长天军与他们交锋,强人都是在东南面的城墙攻势最猛,防范最严,唯独西北面因为地势狭小,不易进军所以被饱读诗书的陆慎弃之不用。哎,这样一条天险似的小道儿实在是我们投机取巧,拿下琅琊山的好路啊。”
陆谨半懂半不懂的等着她继续说,云裳浅笑一声,招呼莲准过来扶着自己到沙盘处,探出手指在细沙上微微勾勒几道弧线。陆谨立马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佩服的看着云裳:“公主真国士也。”
云裳低头看着沙盘上的圈圈画画,取过一只打火石放到一处,抬眸笑道:“听闻之前陆将军日前正染病在身?”
陆谨赧然点头,“不错,舍弟的确是在卧病。哎……可惜我从小熟读诗书兵法,讲求的是礼义廉耻司法礼教,学的都是如何的礼贤下士,在带兵打仗这一项上,却是一点也不能帮上陆慎的忙。如今让他领兵出征,却又没能帮他在粮草上做些许动作,可叹他一人带兵在外,腹背受敌。”
言语之间,已是带出了几分对凤紫泯的不满,云裳只做充耳不闻,淡淡笑道:“陆大哥你仁厚忠义,是人之长者,可陆慎呢,他可是百年难得的天威星,虎步龙行,率兵打仗的事陆慎认了第二便没人敢认这第一。”
她这番话说完,见其他的武将同侍卫脸上都露出友好的笑意。云裳是一介女流,顶个文职的担当被陆谨请来商议军国大事,大有受陆谨荫蔽之意,众人又见她身量瘦小,弱不禁风,哪里像个能指点江山的人,只怕是要来拽他们后腿,像那些朝廷官员一样,贪生怕死,只退不进。
只听她又说:“前番陆慎将军在火上吃了亏,不如这一次,请家姐代陆大哥报仇,咱们也用火攻,好好给这个琅琊山烧上一把,灭一灭贼匪的嚣张。”
“好!”陆谨听她这么说,立马拍手叫好,“我兄弟前日受了气,郁结不舒,公主有什么妙计细细说来,下官即刻吩咐兵将们准备。”
云裳瞧着这老实人也被激出这个豪情,不由得叹了口气。
“明日傍晚西北风正好,可以让人派一小股人马埋伏进西北山坳,多多携带火种,柴引杂草之物,另一队就是先前说的扮作商客的行脚们,赶一车好酒在不足十几里的地方故意打破,引诱那崔九云上钩,到时候他必然要亲自下来截取,趁此时城门大开,还不攻城更待几时?”
“嘶,公主怎知那崔九云一定会亲自出来抢夺?主帅离城可是兵家大忌。”有平素与陆慎交好的武将站出来提问。
“呵呵,前几日他火烧城墙,用了那么许多的酒水,琅琊山上只怕早已是酒窖空空,而他可是个无酒不欢的人,一日无酒,日日无酒,他只怕看见咱们的美酒佳酿就什么兵法兵书的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说到此处,有人咦了一声,试探性的问道,“只是公主这样贸然出宫,随陆大人一起来到两军阵前,就不怕朝廷追究下来么?”
云裳微微一笑,目光飘到很远的地方,“京城里……该是无虞。”
到底有虞无虞就要看香香姑娘能装她装出几分像来了。但愿,凤紫泯还有一丁点的人性,在这关键当口,别来个回马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