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杰上来拜倒:“陛下,臣等无能,扰乱了陛下和楼大人议事。请陛下责罚。”
凤紫泯只一挥手,示意他退下。羽林禁卫军守门是他吩咐,但无令也不能擅动大臣;似史刚这样带着大批官员闯禁,羽林禁卫军也无能为力。
“史卿家,你见孤何事?”
“陛下!”史刚才站起来施礼完毕,又大哭道:“陛下,今日携棺叩驾,只望陛下听臣一言:莫再被那等狐媚奸佞迷惑了吧!”
凤紫泯眉头一紧,携棺?哼,这老家伙还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朝他背后看去,果然,在他的身后不远处,一口薄薄的破棺材,赫然在望。
凤紫泯强忍怒火,冷冷问道:“卿家何出此言?我大凤朝朝官个个忠心耿耿,哪里来的狐媚奸侫?倒是史卿家,当着孤便这般无礼搅闹,又弄了棺木来见驾,是要胁迫天子么?!”
“臣不敢胁迫天子,天子又怎肯受胁迫!”史刚一句句顶上来,“大凤朝有没有奸侫,陛下已被迷惑,身陷其中自然不知!做臣子的,冒着血溅五步、被陛下指为胁迫天子的危险,也要说出真话!”
史刚再拜下去,声势浩大,“陛下!楼云裳那奸贼身负邪术,迷惑圣心,请陛下悬崖勒马!”
凤紫泯看着这么个人,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说了半天说不到点子上,一味指责,倒还颇有诤臣架势。“众位爱卿,也都是来劝孤远离奸侫的么?”
史刚身后的众官员连忙叩首,“陛下,臣等不敢。臣等恳请陛下收回成命,暂缓整顿内阁,复周大学士大人职权。”说着,递上一份联名奏疏,却是为周大学士说情,希望他能重回内阁的。
这些人倒懂得避重就轻。不过凤紫泯真的没想到调整内阁的事情,会引起这么大反响……不过加入一个曹汝言而已。
“陛下,云裳奸贼实在是近乎妖孽,她施展邪术欺辱陛下啊!”史刚重新拉回众人注意力,“那奸贼若不是身负邪术,怎么会小小年纪爬到高位?!怎么会蓄养青年男子以博取精阳?!又怎么会让陛下对他青眼有加,沉沦至此?!”
“够了!”凤紫泯喝道,“在孤面前如此胡言乱语,又该当何罪?!”
史刚抬起头,用硬邦邦的眼神望着凤紫泯,眼神中透出绝望和视死如归的勇气,静默了一会儿,忽然凛然大声道:“陛下既然如此说,臣哪里还能顾惜自身!”
说罢一跃而起,对着那墙壁直冲而去!……众人惊呼,然后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血溅五步”发生……史郎中撞开了房门,直扑云裳卧房!
这里本来是鲁医圣为云裳祛除寒毒所选的一个小屋,图的是个方便雅致,地方却是很小,连个屏风也无。方才皇帝陛下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众人便隐隐看见床铺,还有床上横卧的佳人……其实差不多也都猜想到里面的是云裳,此时见史刚冲门,不由得又是一声惊呼。
而羽林禁卫军在侧……也不及阻拦。皇帝陛下与朝臣议政,羽林禁卫军退开些是常理;而史刚郎中跃起“撞墙”,孔杰等人却是恼他言语无礼,故意出手慢了些,要他受些教训的意思……却不料史刚的目标是房门。
电光石火一瞬间,史刚已经闯门而入,一把从床上将那只着中衣的无忧公主拉下;一面大嚷:“臣请百官看看这妖孽的真面目!”一面夺手一撕,“嗤”的一声,衣襟裂开!“噗”的一声,史刚快如闪电的将手中的一道黄纸按在了无忧公主的前胸!
一片惊呼之声。
凤紫泯连天子威仪都顾不得,急赶了几步,伸出手作势要拦……可哪里还来得及?洁白光滑的丝质衣料脆弱如斯,裂帛之声就算在这样的喧嚣杂乱中都清晰得如在耳边。大凤朝朝那位“好运”得让天下人嫉妒的少年,以这样一种狼狈的姿态坠落在的;长发散开,於破碎的白衣和如玉的肌肤间迤逦出脆弱的风情。
一霎那,宛如百年。
凤紫泯知道,云裳素来是喜欢在中衣之下加一层软甲的;而他也知道,因为要医治寒毒的缘故,今天的云裳,没有着甲……方才抱起她的时候,已经有所感觉;开始的时候,会把目光在她胸口逡巡,也是这样原因……事实上,他方才还在暗暗回味她未着甲身体大异往常的柔软和窍细;可现在,他宁愿她一直是甲胄着身裹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