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立刻劈手去夺,却比不过莲准早有防备,哪里还夺得到?只是从他放松了的控制中脱身,哼了一声,扭身坐定。
“云裳小美人儿,不要恼么……”莲准挨过来,手撑在床上。歪头欣赏云裳那略嘟着嘴的样子,“不过这样显得有生气多了,不象这两天。装病装得整个人失了魂魄一样。”
云裳目光闪了闪。他这样做是在帮她散心么?不过和莲准这样一闹,地确是将这些天的烦闷郁结消去了不少。她横他一眼。把头越发扭过去了一些。却掩不住唇边悄悄扬起的一点笑意。
“云裳小美人儿,”他索性歪在了床上。半拥着她似地探头过去继续说,“不如这样,我也有问题问你,我们公平点,你问我一个问题,欠我一个吻;我问你一个问题,也欠你一个吻,怎么样?”
“好啊。”她转过头,眸中恢复了亮如晨星的风采,“我让你随便问,积攒了你的吻,就去找个老母猪来,让你一并都还了。”
“那还是算了。”莲准苦着一张脸,“就让你的问题和我的问题抵消了吧,我努力着比你少问一个问题好了。”
“你还真有问题么?”云裳有些吃惊,想不出这个执掌天下情报和特务组织的黑暗人物有什么可以问自己的。
“是啊。第一个问题就是:孔杰和你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对劲?”
云裳听见他问这个,连忙向屋门地方向望去,屋门自然是掩着的,依理也不会被外面的人听了他们地话去……但,在这里谈论这件事好么?
见她犹豫,莲准笑道:“我提出的问题如果你答不出,就算是你欠我地哦?绝不可以说假话……当然,你问我地问题也是一样处理。”云裳黑眸一转,笑道:“好吧,就这样定了。不过你刚才的可是两个问题。”一会儿她多问他些稀奇古怪地问题,让他一个也答不出来,自然就是她胜了。
两个人在这里游戏似地你一个问题我一个问题,竟真的玩起来了……不过他们都没有注意到,或者是根本没有在乎,从屋子外面很远的地方都可以听到,这里足足持续了一个下午的嬉闹声音,竟是如此的惹人联想。
“那么孔杰到底以为发生了什么?”
“我当然不知道他怎么想——第二十个问题,你说永州出现的军队是从东边调动过来的,那么是谁下了这样的命令?”
“肯定地回答你:不是我。”
两个人都是说话绕圈子的高手,绕来绕去的结果就是谁也无法完整地得出答案,很简单的问题,却要兜兜转转,互相猜谜似地从对方话里套故事。
云裳已经笑得有些气喘,额头上也微微见了薄汗:“不玩了不玩了,这个游戏太费劲。我们一个一个地说,把事情说得完整一些。”
莲准早绞了帕子来替她拭汗,也笑:“罢了,这样的话一个问题也进行不下去。还是我都说了吧……永州的大军其实是御林军,陛下亲自指挥。”
说着,他看向微微错愕的云裳,脸色柔和下来,“你还在古阳村的时候,陛下就动了微服前往两湖一带的念头,不过朝里离不开,这边也不安全,所以全程都靠羽林禁卫军封锁消息,直到现在,陛下到了永州,还是没有人猜得出他已经离开了京城。”
的确没有人猜得出。明明除了皇帝陛下亲至,没有人有那么大的手笔可以调动近万精锐来与赤脚抗衡;明明除了皇帝陛下亲至,莲准也不可能丢了她的嘱托弃西南於不顾反跑到这里来为她侍候汤水;明明除了皇帝陛下亲至,以她暗力营今日探听消息的本领断不可能毫无所知……可她就是不敢向这个方向想。凤紫泯这样做,胆子也忒大些了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何况堂堂大凤朝天子?再说他这样做也需要理由,难道他算得出她会得了火莲教湖南分舵,诱得柳茗城冒险越过永赣天堑,倾巢而动?还是说他本来是要以身犯险,自不量力地玩“御驾亲征”?
不等她再胡思乱想,莲准抬手轻轻抚过她微蹙的眉:“云裳小美人儿,这一番陛下的行踪不要向任何人透漏,除了陆将军——过几日永州、江西大捷之后,我们一起去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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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门外响起来清亮的通报的声音,这些天憔悴了很多的顾文伦终於从一堆公务之中,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门外,“进来。”
门外进来的是自己本家的一个护卫,身高臂长,往脸上看,却有些可怖,本来应该是二十几岁青春正好的年纪,结果却被一道从眉梁直接滑下来的刀疤生生的破坏了风景,把个青春年少的好青年,突兀的营造出来一种……这个杀手不太冷的感觉。
也许,这个护卫的表情是阴冷的,但是眼前来说,所有的阴冷,在顾文伦大人面前都变得不值一提了。
顾大人此时的表情,堪称上是千年冰山一般无二。
距离他还有十几步的距离的时候,就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强烈的寒霜气息。护卫停在他身前二十步左右的地方,站定了,不敢再靠前。
“什么事?”顾文伦放下手中的卷宗,揉了揉脸,让自己的精神回复了一会儿,才看向外头进来的这个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