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是传统的重大节日,加上老皇的忽然发病,皇家的太学院终於迎来了一个可以称得上是寒假的假期。云裳从此过上了每日睡到日上三竿的奢侈生活。
当然,这日上三竿的每个醒来的早晨,她都会看到身边有一个眉眼邪魅的男人半睡半醒的看着自己睡眼婆娑的模样。
今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莲准的那张俊颜。
倒还真有点不习惯。
香香好了七七八八,云裳看她一瘸一拐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忙碌的身影,忽然心思一动,想到一件事,似乎无意的问道,“香香,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天,厨房里有什么和平日里不同的情况吗?”
香香想了一会儿,将手里的抹布放到一边说道,“也没有什么,不过那天我开始的时候很好奇不知道为什么春儿还是秋儿的那个丫头和珍珠也来帮忙了。”
“当时,我要做个冰糖栗子给小姐端过去来着,可是在熬冰糖的时候,那个烧锅不知道为什么就爆炸了!幸好我当时是要去剥栗子来着,已经走开几步,不然小姐你是真的再也看不到香香了呢!”
云裳暗暗赞叹了一下,也亏得出事儿的人是香香这样没心没肺的主儿,不然光是这一番惊吓,就难得能好转过来,彻底走出心理的阴影。
云裳低着头把香香刚才说的话又仔细想了一遍,“再进厨房之前,你见谁在厨房里忙活了么?”
“有啊,不就是每天负责给灶膛通炉灰的旻仲在嘛。”香香自己说完也愣了下,“不过,小姐,换炉灰的话……中午的时候才来,会不会有点冲了?”
抓了一个枕头放在自己的背后,云裳半眯起眼睛,想了半晌,才沉吟着道,“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我自有计较。”
“好。”香香猛点头,随即看着闭着眼又要睡过去的云裳一惊一乍的喊道,“小姐,你不是又要睡觉了吧?”
这一声炸雷一样的娇嗔彻底让云裳醒了盹儿,挣扎着坐起来,揉着眼睛,说道,“我现在想睡也睡不着了。”
“正好,你也别睡了,一会儿四少爷还有陆家的两个公子都要过来呢,今天可是正月初二,您得招呼着。”云裳猛然惊醒,一拍自己的脑门,“哎呀!今天是我做东道!我竟然忘记了。”说完,光着脚丫就从床上跳了下来,香香急忙把鞋子给她递过去,“哎哎,你别这么着就下地啊!当心着凉!”
云裳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穿好鞋就往外跑,“旻言旻言!厨房的东西都准备的怎么样了?四哥喜欢吃醉虾,你提前预备了没有?啊,还有鹅蛋蒜黄,蒜苗一定要新鲜喏。”香香瞧着她一阵风似的跑出去,叹了口气,喊道,“小姐,厨房在左边呐!”
云裳:“……”
正在四处找旻言的云裳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旻言急急忙忙的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看见她站在院子里,松了口气,加快了步伐走过来,“小郡主,你快去前头瞧瞧吧。咱家来了个化缘的和尚。”
“化缘的和尚?那你给他点钱和粮食打发走了不就得了?”
“我们都给过了,素斋也给了,钱粮也给了。可他就是不走?”旻言很是焦急的说道,这一大清早的就坐在他们门口一个劲儿的敲木鱼念经,搁谁家也受不了啊。
云裳纳闷的跟着旻言走到院门之处,隔着一道重门,她果然看见一个人盘腿坐在自己家门前,左手拿着木槌敲木鱼,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单手立起佛号。
还真是有这种打发不走的人在么?
“给了点碎银子,可他就是不走。他还说……还说……”旻言为难的挠了挠脑袋,云裳叹口气,“说吧,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他说要小郡主出白银五千两,他才走。”旻言自己说着都觉得可笑。一个化缘的和尚能有什么本事居然张口就要白花花的银子五千两!他以为小郡主的莲心小筑里是印银票的吗?
“哈!那是不能给。”云裳点了点头,又隔着门往外看了一眼,“你这样,让他在这儿坐着吧,左右念经也不错,你去巷子口接一接四哥和陆家的两位公子,让他们走侧门过来,不要走正门了。正月里见了不免觉得有些堵心。”
“是,郡主。”他转身欲走,忽然停住脚步转过来说,“对了郡主,今天一个小童子过来捎口信说,何悠远大人过几日到京城来拜访您。”
“哦,知道了。”云裳淡淡点头,心里却其实并不怎么平静,因为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何悠远会对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如此的孝敬,过年还要来拜访自己。
云裳想了一会儿,没有得到什么答案,索性转身走向厨房,去张罗今天的宴席的事情。
她自然也不会再这样一个忙碌的上午里想到自己过几日将会遇到怎样枣手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