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啊!”车身刚刚稳定下来,顾籽萄就忍不住撩开门上的帘子,钻了出去开口就要叫骂,云裳被这一下颠蹬的她中午的午饭都快吐出来了,想要喊住顾籽萄告诉她别冲动鲁莽都来不及了。
“哈哈!好马!好马!”外头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朗朗笑声,那么猖狂,那么嚣张。
云裳的眉头不由得皱起。看来也许是今天一同来朝贺的哪家达官贵人的贵公子吧?她这么猜测着。
不过,车外也没有何她想象的一样,继续发生激烈的争吵和争执。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正要说话,却看到顾籽萄钻了回来,一脸郁闷。
“怎么了你?”
“别提了,咱们认栽,碰到这尊大神!”顾籽萄气愤愤的说着,忍不住朝外面怒了努嘴,意思是外头那位她是在惹不起。顾籽萄是顾大学士的独生女儿,平时骄纵惯了,这会儿能让她改了这个飞扬跋扈的性子,倒真是奇了怪了。云裳越想越好奇,忍不住欠起身探出头去看,外头见到的,是一驾金黄色的马车,入眼是一片金光闪闪的耀目,难怪顾籽萄的高头大马都撞不过人家,人家的马不仅高大威猛,而且,最最重要的是,人家的马头上戴着的都是由黄金的金箔制成!
假设一匹马是一千重,那么加上它的一身装备和头盔的话,人家的那一匹马几乎可以等於自己这边的马匹的两倍那么大的力量的撞击!
这……哪是人家的对手?
不过能有这么大的手笔,用黄金打造马匹的这身装备的人,肯定不是等闲人家,再加上连顾籽萄见了都要退避三舍,云裳断定这个马车的主人一定不仅是富有这么简单,他还一定拥有绝高的地位。
果然,在对面那辆马车调转的时候,她看到了马车身上描画的一只五爪的幼龙。
五爪的幼龙……
云裳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猜到了那辆马车的主人是何身份了。
“这次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着他了吧?嘁,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就了不起啊。”顾籽萄看见云裳坐回来,一肚子的怒气没处可撒,正好说给她听,“云裳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这个人,”顾籽萄在车座上写了一个“太”字。
“这个人,已经无法无天了,真是气死我了!”顾籽萄怒气冲冲的那拳头敲了敲身边的座椅。云裳一边安慰她道,“难道这个人在朝廷里真的没有人能管他了么?”
“可不是吗。”顾籽萄叹了口气,似乎是缓过劲儿来了一点道,“从前朝廷里有你爹,还有我爹,他们两个人都是耿直的,也是老皇的手臂般的人物,那个人对他们也有所顾忌,还能收敛些许,至少不会这么嚣张。”
云裳点了点头,原来这个太子爷并不是什么堪称国之栋梁的储君,只是个纨絝子弟做派的昏庸之辈,这倒是不错,那难怪楼云钰和陆谨他们都要选择投靠在二皇子的阵营之中了。
一路上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到了宫门的时候,云裳再一次看到那驾马车,招摇的横档在侧面文官们的绿色大门跟前。一些文臣没奈何,只能下了马车,徒步进宫。
大家都是满脸的埋怨,但是都是敢怒不敢言,生生压下这一口气罢了。
人家是皇上的亲儿子,哪个要去触这个霉头呢?
她们是臣子的家人,自然也要从这个侧门同行,所以,两人也只好早早的下了车,结伴步行,好在是两个人一起,不然这一条长长的甬道走到头也要烦闷死人了。
“哎哟。”两人慢慢走着的时候,顾籽萄却被人撞了一下,怒目回头看的时候,正是那位骄纵的太子爷。只得换上一副表情,慢慢的行了礼,“太子殿下。”
太子似乎对她没什么兴趣,嘴里漫应道,“啊,免了免了。”
“这姑娘看着很是眼生啊,是谁家的?”
云裳知道自己躲避是躲避不掉了,却也不想和他说话,只是淡淡的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然后淡定的摇了摇头。
“原来是个哑子!真是可惜,这么个漂亮的小女子,竟然说不出话来,可惜,可惜啊。”他说着话,眼睛又在云裳的身上转了几圈,恋恋不舍的离开。
顾籽萄捏了一把冷汗,扯着云裳的袖子来回晃,小声的说道,“你可真行,这种办法也想得出来。”
云裳耸了耸肩,“没办法,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不然我要怎么脱身呢?”
“说的也是,这个太子,真的是目无王法了,就在宫城里,也敢这么轻佻。”
两人一边往里走,一个小太监正站在彩阳殿门口摆弄花草,见有贵人路过,忙跪在路边行礼,云裳从他身前经过,只顾着和顾籽萄说话,也没在意。然而那个小太监却发出一声低低的呼唤,“小郡主慢走。”
云裳脚步一滞,低头仔细看,才发现这个小太监很是眼熟,笑了一声,双手扶起他来道,“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了呢?”
原来这个小太监就是自己上一次直闯皇后佛堂给自己领路的那个小太监。
说起来,他们也算是旧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