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妹妹新收的伶官儿吧?”她往椅子上一坐,大马金刀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像嫖客。
莲准媚眼一转,拿手指捻了捻垂在脸侧的长发,“不错,这位姐姐有何指教?”
顾籽萄站起来,绕着他转了一圈,频频点头,对着靠在床上坐着的云裳挤眉弄眼的说道,“云裳啊,你眼光不赖,这小子看着就精神!”
莲准未知可否的站在原地任凭她打量自己,云钰看不下去顾籽萄这一幅色眯眯的样子,拿扇子敲了敲桌子,“顾大小姐,你到底是不是来看云裳的?”
顾籽萄一瞪眼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理直气壮的说,“当然是!这个莲准既然是妹妹的新宠,我自然是要好好看看,我好好看了他,不就是也等於好好地看了云裳嘛。”
云裳苦笑着在床上和陆谨云钰打招呼,“陆大哥,四哥,你们怎么都来啦?快坐吧。”
“我们一来,你们救没办法亲热了吧?”顾籽萄挨着云裳坐下,拿着她的手细细的捏了捏,“我听说你出了事,吓都吓死了,幸好,二皇子把自己御用的那个御医给让了出来,不然呐,你可真是危险。对了,还得多亏了陆谨大哥,他那点岐黄之术倒是也管了用。”
云裳坐在床上不方便行礼,只能对着他点点头,“又要劳烦陆大哥,我真是过意不去。”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云裳,你以后有事就尽管麻烦你陆大哥去,保证他欢喜的很。”顾籽萄说话没遮没拦的,倒是心直口快,云裳还没明白过来,“为什么欢喜的很?”
莲准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挨着云裳站好,随手替她挽了挽散下来的头发,“瞧你蓬头的样子,让别人笑话。”
陆谨刚刚好起来的脸色连同云钰的一起,彻底黑了下去。
顾籽萄凑在云裳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两句什么,云裳脸上一红,推了她一把,“顾姐姐。”那股子娇嗔的劲儿倒是让人眼前一亮。顾籽萄吃吃的笑,另外三个人也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把戏,都闭口不语。
云裳不愿意和顾籽萄再纠结这个让人脸红的话题,赶紧把话题转开,“顾姐姐,你刚才说给我瞧病的是二皇子的御医么?”
“对呀。”顾籽萄眨巴眨巴眼睛。
“我和他并不熟悉,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云裳有点纳闷。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因为陆谨大哥和二皇子殿下交情不错吧。”顾籽萄舒了口气,指了指身边呆呆的陆谨说,“你别瞧他这副呆呆的样子,其实他是个腹内有干坤的大才子呢,二皇子殿下很赏识陆谨大哥,要不是黄白橘那个小子是皇上钦点给二皇子的伴读的话,估计这殿下伴读的差事是要给这个呆瓜的。”
云裳讶然了一回,“姐姐,你怎么管谁都叫小子,那个黄白橘大人是侍郎吧,而且,他那个年纪你可以叫他叔叔。”
顾籽萄愣了一下,开始大笑,笑得脑袋上的钗子来回摇晃,“你这话最好别在外面说,我可听说了,明年年初的时候,就到了开伴读课业的时候,皇上要从各位四品以上的官员家中挑选适宜的伴读郎来陪着太子和诸位殿下读书,这也是为什么从现在开始那些官员们就开始巴结自己的上司,估计是要给自己的子女谋求一个好的发展前途。”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难怪那些官都来给自己送礼,原来除了那天说的那件事之外,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云裳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咒骂那些人果然是老狐狸,那个何悠远还真是个会演戏的主儿。竟然把自己也骗了过去。
“你在想什么呀?”顾籽萄看她发呆,忍不住拿出手来在她面前晃了晃。
云裳回过神来笑了下,“顾姐姐你见多识广,肯定是要去伴读的哦。”
“我是肯定的,因为顾家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不去,我爹多没面子。”顾籽萄调皮的笑了下,“可是我不想去,那里面人多眼杂的,一句话说不好就要掉脑袋。”
云裳赞同的点了点头,“就是,我也不想去。”她把视线落在云钰身上,“其实,我也不放心四哥去,他性格洒脱,皇宫那种地方,不适合他。”
“可是你们楼家现在也就剩下云钰和云霓符合条件了,云裳你的年纪不够,太子伴读要到十六岁才可以。”
云裳展演一笑,活动了下筋骨跳下了床,试着在地上走了走,觉得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妥,“那不正好。”
云裳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去,问陆谨,“陆谨大哥,这些天有没有大臣说起那个冯平樟的事情?”
那对明丽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陆谨有些招架不住,低下头不太自然的捏了捏自己的衣袍的角,“人死如灯灭,谁还会去翻他的老帐。只是最近我听说户部一直在查旬阳府的一个商贾的事情,听说他们家的主人犯了杀人放火的官司,被判了灭三族的刑。只是这个事情有些蹊跷,苦主家里有一人要伸冤的话,大理寺恐怕是要重审了。”他说完了才狐疑的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云裳一眼,“云裳,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裳已经踱步到了窗口,把手伸出去,去感受风从指缝里流淌,笑了下,回头道,“陆大哥,你其实是二皇子殿下那一党的人吧。”
陆谨一愣,没想到她为什么要说出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