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恩,你看啊,这边人这么多,不管怎么打,都是要输给人家的。对吧?”
“对啊。我要是这领头的头领,就干脆拔腿逃跑。”香香一手叉腰,说的很是大声。
文先生的肩膀抖了抖。
云裳柳眉一竖,“你怎么能这么没有气节呢?”
“那要怎么做才是有气节呢?”
“你要带着你的手下将领们一起逃跑这才够气节啊!”
文先生的身体晃了晃。
“哦,那我们要从哪里逃跑呢?”
“从这边,你看此处地势平坦,最适合逃跑。”云裳一幅理直气壮,啪的一声把手指点在书上某处。
“小姐你真聪明啊!从这里逃跑的话,路宽道广,有人追上来的话咱们就能很快发现他们了!”香香高兴地拍了拍手。
文先生手里的书“啪”的一声掉在了书案上,怒不可遏的朝她们走了过来。
云裳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仰起头来看他,“先生,有事么?”
文先生的一对眼睛都快瞪了出来,蒲扇大的手指着她手里的书,说,“怎么能从此处逃脱?如若要逃跑,也必得选择树木茂盛,道路崎岖之地,以断绝追兵的念头,你跑这条大道,视野太过宽阔,追兵根本不用追上,只要用一队弩兵,你们就要全部完蛋。”
云裳听得恍然大悟,推了一把香香,“听先生说的多好,这是教你逃跑呢。”
文先生愣了一下,缓过神儿来拍了一下桌子,“谁教你逃跑了?为将者,要身先士卒,要鞠躬尽瘁,要死而后已,怎可大敌当前,自己先跑了?”
“我没自己跑,我说带着手下人一起跑了。”云裳嘟囔嘟囔。
文先生更是来气,一张清瘦的脸都被气红了。“守城之人都跑了,城中百姓要如何?为将之人,要以保境安民为本职,怎可只顾自己逃命?这是不作为!”
云裳淡淡一笑,眼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文先生愣住,看她清秀的脸上竟出现如此狡猾的笑容,不由心里一惊。
“为将者遇敌而逃是不作为,而为人师表者,日日闭口不言,是不是,也是不作为?”云裳扬了扬手里的《兔园册》,“先生日日让云裳看这本书,是打算讲这本书么?”
文先生哑口无言,站在原地,半晌闭了下眼睛,长出一口气,“我文某走南闯北这些年,今日算是逢着了对手,罢罢罢,我文某人认栽!”
说完,他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抱拳施礼,“文某人是个江湖浪子,洒脱无状,前些日子怠慢了小姐,请五小姐见谅。”
云裳挑了挑唇瓣,也朝他敛衽为礼,“先生说的哪里话,学生可不敢这么想,只是日后还请先生多多指点一二。”
文先生笑了下,低头时看见桌上的《兔园册》,又笑了下,云裳也跟着笑了起来,将它拿起丢到一边,“先生,寻常的书本我已经随母亲在扬州时都已学过,所以云裳想和先生学点其他的本事。”
文先生深思了一会儿,“小姐想听什么?”
“云裳想听……奇闻异事。”云裳抿了抿唇角,看了看香香,说道,“香香,给先生看茶。”香香应了一声,出去备茶。文先生眉头一皱,不知道她究竟要说什么,竟然还要讲自己的贴身的丫鬟也避嫌。
“先生请坐。”她不急於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是先请文先生坐下。两人对面而坐,云裳这才开口,“文先生您走南闯北,见多识广,我想要问问先生,这大凤朝从开国至今,可有人是凭空而出的么?”
文先生愣了一愣,他觉得自己今天在这个小女娃面前特别像一个傻瓜,除了发愣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似的,他努力回忆片刻才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在犹豫,但在云裳殷切的眼神之下,还是说了出来,“我曾看过一本古籍,上面似乎记载过一些离奇的事情,你说的那种情况我是没有见过,但是……”
“但是怎样?”云裳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都要变了,手心里沁满了冰冷的汗水。
文先生看了她一眼,“虽没有凭空而来的人,但是却有凭空失踪的人。”
云裳心里一紧,暗暗攥了一个拳头,她听见自己用干瘪了的声音问道,“先生说的人,是谁?所在何地?可有后人留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