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楼附近,立刻有宫廷侍卫和太监因为躲避不及,被砸了个头破血流。
宫城内,刚刚奉命赶来增援右厢侍卫和第一营杂役,也有人的被火药罐子爆炸后形成的碎片所伤,惨叫着手捂伤口,满地打滚儿。
“城上的弟兄们快躲,敌楼内,城垛口后,马道上,跟躲避羽箭一样!”一片混乱之中,韩青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刹那间,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两名押班架起刘承珪,不顾其抗议,将其直接架下了城墙。其余宫廷侍卫和太监们,要么转身逃向马道,要么就近寻找羽箭的攻击死角,隐藏身体。
“右厢弟兄,把城内受伤的,拖走救治。皮外伤,不要命,除非他被弩枪直接射穿了身体!”韩青的声音,再度响起,仿佛亲自查看了伤者的情况一般。
几个皇城司都头稍作冲疑,随即选择了遵从。将正在惨叫的伤号从血泊中拖起来,快速奔向远处原本供外地官员等候皇帝召见的厢房。
他们前脚刚走,半空中,叛军的第二轮火雷弩又至。转眼间,再度将城头城内,炸得浓烟滚滚。
“丧尽天良,逆贼简直丧尽天良。军器监的工匠累死累活,才打造了这点儿火雷弩,没用在契丹人头上,却被他拿来攻击皇城!”刘承珪气得七窍生烟,扯开嗓子破口大骂。
但是,他却拿叛军无可奈何。
宣德门的敌楼和马脸,再宽阔,也有个限度。而叛军在宣德门外,却想占据多大地方,就占据多大地方。
宣德门这边,敌楼和马脸上的床弩,加在一起不过是八座。而叛军那边,前后两轮攻击,竟然动用了二十四辆弩车!
“您老不用生气,让他们炸。那东西,听起来动静挺大,事实上却只适合用来炸死物,对活人效果非常一般!”正气得几乎要吐血之际,却听见韩青的声音,在自己耳畔响起。
刘承珪愕然扭头,恰看到韩青快步从自己身侧走过。一边走,一边继续向重押班们交代,“城内备战的弟兄们,要么贴近城墙根儿,要么退到五十步之外。别扎堆儿,也用不着紧张。火雷弩炸不开城门和城墙,我早就试过。等会叛军炸够了,肯定还得推着器具攻城!”
“照着韩使院的话去做,他的命令就是老夫的命令!”危急关头,刘承珪也顾不上考虑韩青说得对不对,果断扯开嗓子,为他撑腰。
众押班们答应着去执行命令,很快,就将弟兄们撤进了火雷弩的射程之外或者攻击死角。
仿佛要验证韩青的判断,第三,第四轮火雷弩很快又射至。然而,效果却正如韩青说的那样,动静挺吓人,杀伤力却非常有限。
射入城中的弩枪,只要没落在弟兄们身边,炸得动静再大,杀伤范围都超不过十步。而射在城墙表面和敌楼上的弩枪,也只是将城墙表面炸出了几个浅坑,将敌楼炸得不断掉瓦片,却无法将城墙和敌楼,炸出任何裂痕。
“先前从城头上撤下来的弟兄,准备上城迎战!先前在城内备战的弟兄,继续等待。”韩青抬头向天空看了看,发现浓烟已经变淡,冷静地发号施令。
天已经亮了,真正的挑战即将来临。他没法退缩,也不能再跟任何人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