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恐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缓了口气,马秋实继续供述,“我们走私铁器之时,辽国那边,就一直有人找上门接洽,说想要买火药或者火雷弹,并且开出了十吊钱一斤火药或者火雷的天价。只是教内兄弟使出全身力气,也没把火药给弄出几两来,至於火雷弹,更是一颗也没弄到。而王镇抚投降之时,一下子就给辽国那边带去了上千斤火药和几百枚火雷弹!”
“狗贼该死!”
“天杀的王老狗!就不怕祖宗在坟墓里不得安生?!”
……
中军帐内,骂声相继而起。尽管韩青平素极为强调军纪,此时此刻,武又等人,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
要知道,大宋严重匮乏战马,跟辽军作战,整体上始终处於下风。直到前年韩青向朝廷进献了火药和火雷弹,才将劣势多少扭转回一些来。
而王继忠为了荣华富贵,将大量火药和火雷弹献给了辽国,等同於把韩青好不容易帮大宋扳回来的这点劣势,又压了回去。让熟知兵事的武又等人,如何不义愤填膺?!
“大伙稍安勿躁,不过是几千斤火药而已,用不了多少次就得消耗干净!”韩青看了大伙一眼,抬起双手,轻轻下压。“更何况,决定战争胜负的,终究是人,不是武器!”
“提刑说的是,我等知错了!”武又等人迅速意识到各自的失态,纷纷肃立拱手赔罪,随即闭上了嘴巴。
然而,大伙眼睛里,却仍旧怒火翻滚。如果此刻能见到王继忠的面儿,恐怕即使是用嘴巴咬,也会把那厮直接咬成碎片儿。
韩青自己心里,其实也非常不舒服。然而,转念想想上辈子看到过的历史旧事和经历过的那些事情,他也就坦然了。
卖国这件事,自古以来,便是有门坎儿的!
弥勒教再怎么折腾,拉拢腐蚀的,也多是低级或者基层官员,六品以上官员没有几个。对大宋的伤害,非常有限,不持续上十年八年,都达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反观王继忠,以一己之力,就将大宋精心构筑的北方第一道防线,硬生生撕出了一道缺口。随便搜捡搜捡,就将大宋的镇国之器,送给了辽国一大堆。
而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吃里扒外,为了个人荣华富贵,出卖华夏大汉奸,有几个不是像王继忠这样曾经身居高位?
只不过“王继忠们”的孝子贤孙甚多,总会想方设法为其行为寻找各种不得已的苦衷,为其编纂一些看似刻骨铭心实则狗屁不通的爱情故事,强行涂脂抹粉而已!
而寻常百姓的糊涂行为,则被后者的孝子贤孙们无限放大,上升为整个国家民族的劣根性。以掩盖后者无耻!
想到此节,韩青抬手轻拍桌案,“马秋实,你想活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