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前进,贴到岸边去,掩护百姓登船!”一排弩枪射过,韩青在旗舰上挥动令旗,高声断喝。
旌旗招展,号角声连绵不绝,彼此配合着,将他的命令传遍整个舰队。
六艘百料大舰,四艘哨船,继续向岸边移动。给接百姓的船只让出足够宽的通道。然后在栈桥两侧调整船身,将单侧船舷对正河岸。
“结阵,结阵,弩车装填缓慢,也没什么准头。”二百多步外,大辽南面行人司副总管萧摩柯从地上爬起来,顶着满脑袋的泥土,继续组织麾下刺事人反扑。
被弩枪打了个措手不及的辽国刺事人们,被逼无奈,再度集结成队,试图驱赶百姓为先锋,趁机抢夺船只。
还没等他们跟逃难的百姓发生接触,一阵箭雨,又从韩青亲自带领的舰队中落下,将冲在最前方的十来名刺事人,直接给射成了豪猪。
其余刺事人无法冒着箭雨冲锋,一边用兵器护住身体要害,一边仓皇后退。大辽南面行人司副总管萧摩柯恼羞成怒,大步上前,挥刀朝着刺事人头上乱砍,“攻上去,攻上去,跟百姓混在一起,宋将贪图虚名,咱们跟百姓混在一起,他们就不敢继续放箭!”
“嗖——”没等他话音落下,又一支弩枪呼啸而至。虽然没有直接命中他的身体,却将他身边的亲兵,给直接钉在了地上。
那亲兵凄厉的惨叫,却没有立刻死去,双手握着弩杆,身体痛苦地在地上缩成一团。
而弩杆的前部和尾部,却迅速腾起两股火苗,将那名亲兵的双手和双臂,一并点燃,烧得浓烟滚滚。
腥臭的鱼油从弩杆前部和后部的陶罐上洒出来,令火势迅速增大。倒霉的亲兵迅速被烧成了一个火人,尖叫着苦苦挣扎。
“砰!”油罐炸裂,火星向四周飞溅。大辽南面行人司副总管萧摩柯被吓得毛骨悚然,挥舞着兵器大步后退,短时间内,没功夫对麾下刺事人再做任何逼迫。
刺事人们原本就已经士气崩溃,没有了上司的逼迫,谁还愿意继续用身体去阻挡船上射下来的弩枪?一个个趁机转头狂奔,退得比先前更远。
“快上船,不要挤,船足够多!”
“不要携带兵器,携带兵器者,当场格杀!”
“辽国人已经被打跑了,大伙赶紧上船,别东张西望!”
“辽国细作自己走开,河中央还有一次检查。上了船,你就永远回不了头!”
……
发现辽国细作被迫远离渡口,袁宝一边高喊着维持秩序,一边将其麾下更多的百料大舰靠上笕桥。
百料大舰在不装辎重粮草,不考虑将士们的休息空间的情况下,装载量高得惊人。
才三艘大舰装满人离去,渡口处逃难的百姓,就减少了六成。剩下四成基本都是老弱妇孺,反而更容易按命令行事。
大伙你扶着我,我搀着你,在袁宝等人的指挥下,排队登船。撤离的速度越来越快,秩序也越来越整齐。
奉命带领分舰队在河道中央拦截检查的袁坤,却不再浪费力气。将每一艘装满百姓的巨舰,都直接放行。
几个刚刚被从黄河中捞出来辽国刺事人看得真切,一边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吐水,一边在心中后悔不迭。
‘早知道这样,就不抢着登船了。混在百姓当中,登上后面的巨舰,说不定还有机会完成任务!’
但是,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们自己推翻了。
如果不是宋军果断撞沉了最前面的两艘哨船,怎么可能会放心地让剩余的巨舰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