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遇扛着高元化走的飞快还不耽误将事情与邓繁说了,“邓兄去客栈将裴氏找来,我先送他去医馆瞧瞧。”
夜幕降临,医馆也要打烊了,宋子遇挡住伙计的手道,“麻烦去请大夫来瞧瞧。”
那大夫便是早先给高元化看病的大夫,一瞧他将人扛来便知出了什么事,忙用银针给他刺了穴位,过了一会儿高元化悠悠苏醒,瞧见旁边的宋子遇,露出一抹虚弱的笑来,“多谢子遇了。”
宋子遇皱眉道,“为何如此硬撑。”
那大夫也摇头,“早与你妻子说你这身子不适合再参加考试,你竟还是去了,你到底是娶妻还是娶个祖宗管天管地管到爷们头上来了。”
高元化满嘴的苦涩却又说不出话来,宋子遇觉得高元化如此早晚会被裴氏拖垮,忍不住道,“你娶这妻子到底有何用,专门拖后腿的”
高元化尚未说话,外头突然传来裴氏的声音,“我夫君娶了我怎的就是拖了后腿了”裴氏从外面快步进来朝高元化飞扑过去,“夫君,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宋子遇面色冰冷,“你若真想他好,就不该逼迫他去参加乡试。”
裴氏嘴唇动了动想要反驳,可瞅着夫君如此又说不出话来了,她坐着垂泪并不理会宋子遇,“夫君,你可好些了”
高元化叹气道,“子遇,你也刚考完,赶紧回去歇着吧。”
宋子遇点头,瞥了眼裴氏道,“我先送你回客栈吧。”
外头邓繁进来道,“元化,你们夫妻还是先去别管住着吧,你这身子得好生调养了。”
这次裴氏不吭声了,看向高元化等他决断。高元化摇头,“不了,我们回客栈便好。”
宋子遇还想再劝,高元化道,“如今已经很麻烦你们了,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就好。”说着又唤过仆人让他将马车赶来坐车回去。
见此宋子遇和邓繁也不好再劝,倒是裴氏小声对高元化道,“若不咱们就先去邓家”
高元化面色潮红,呵斥道,“莫要再说了。”如今这地步说起来都是他自作自受,妻子是他娶的,人是他带来的,如今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他又有何颜面再去邓家别院叨扰他们让他们为他操心。
他闭了闭眼对宋子遇二人道,“等考完了,为兄再请两位一同喝酒。”
这次裴氏没吭声,但显然不赞同。
等高元化上车走了,宋子遇和邓繁才一起回了别院。
徐容绣和李氏早在门口等待,见他们回来还当他们刚交卷子,邓繁满脸的疲惫,“进去再说吧。”
四人进了院子,宋子遇跟随徐容绣回了他们住的屋子,进屋宋子遇便道,“今日高兄也去考试了。”
徐容绣并不意外,“就裴氏那性子定是让去的,她瞧着你们都去参加能不心急她瞧不上我,又担心高相公不去,更矮了我一头不催着去才怪。”
她说完见宋子遇没说话,便问,“还出其他事了”
宋子遇道,“但是临近结束的时候高兄被抬出来的,索性没有大碍,如今已经回客栈休息了。”
原来还有这事,徐容绣对裴氏也是一阵无语,“这次应该不会再逼着去了吧。”
宋子遇哂笑,“不好说。”
管他好说不好说,徐容绣如今也顾不上这个,她将做好的饭菜端来两人吃了,又让他去洗澡再睡。
累了一天宋子遇什么念头都没了,倒头便睡,一觉到了第二日中午,起来又读了会儿书,晚上又与徐容绣说了会儿话,才睡下。
八月十一半夜,宋子遇照例起床气参加考试,徐容绣将他送到门口后与李氏道,“我总觉得夫君有什么事没与我说。”
邓繁其实与李氏说了的,如今听着徐容绣这么说不由道,“莫不是那日晚上他们遇袭的事”
“什么”徐容绣眉头一跳,不等李氏再说,飞快的奔回屋里将她当初带来的杀猪刀拿了出来,“我去瞧瞧。”
“唉,你”李氏想说你夫君多能耐你还不放心吗,可惜徐容绣早就跑远了。
徐容绣按照宋子遇先前说的路线一路追去,果真瞧见有六个人尾随在宋子遇两人身后,徐容绣顿时恼怒,也不知道哪个眼瞎的居然三番两次的来找麻烦。
还不等徐容绣将刀抽出来,然后就瞧见宋子遇将东西熟练的塞给邓繁然后就飞起一脚将人踢飞出去了。
其他五人一瞧赶紧上去围攻,徐容绣觉得恼火,飞快的冲了过去,“我瞧着你们是找死。”
那五人乍然听见一女人的声音还愣了一下,但就是这一下,他们中又有两人被踢飞,徐容绣提着磨的发亮的刀过去,将刀横在地上那人脖子上,冷然道,“说,谁让你们来的”
那人一瞧是个好看的女人还以为可以挟持她,不想徐容绣一脚踩在他肚子上将人又踩了回去,徐容绣面容凶狠,将刀噗的一声插在他脚上,“说”
那人脚上吃痛,赶紧道,“是一位姓陈的公子,身边带了一个丫鬟一个小厮。”
原来是陈幼恩。徐容绣心中早有猜想,如今倒是得了答案,她冷哼一声将刀抽出来,那边宋子遇也将另外几人摔在地上。宋子遇忙过来问道,“你怎么来了太危险了,若是伤着怎么办。”
地上躺着的仁兄很想骂他一句你是瞎了眼了吗,就你这媳妇还能受伤
不光是这六个人,就连邓繁也是目瞪口呆,他本以为宋子遇超乎寻常的力气已经足够他惊讶了,没想到宋子遇的娘子更狠,直接便用刀伤了那人的脚逼问出对方是谁。不过邓繁也不是同情那人,只是觉得宋子遇夫妻都是异于常人的人,徐容绣名声虽然早在外传,但并未有人真正见她用刀伤人,他当初听说的时候还不以为意,没想到竟是真的。为了保护自己的夫君能做到如此。
宋子遇嫌弃那人碍眼,将之踢到一边去,继而对徐容绣道,“我送你回去。”
徐容绣提着刀将刀重新用布条擦干净缠起来道,“不用,我自己回去便是,你与邓相公好好考试。”
宋子遇面露担忧,徐容绣道,“我不怕这些。”
眼瞧着时候不早,宋子遇也不能再耽搁,只能看着徐容绣走远。
两人重新上路,邓繁道,“弟妹果真奇女子。”
宋子遇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语气颇为得意,“那当然。”
两人没再多说,到了贡院的时候已然开始进场。宋子遇进去的时候恰巧碰上陈幼恩,陈幼恩没想到今日又失败了顿时懊恼,觉得银子都白花了。
在宋子遇路过的时候陈幼恩听见他道,“考完见。”
陈幼恩心里咯噔一下,他明白,宋子遇知道是他所为了。陈幼恩手心里出了汗,担心宋子遇会去报官,等那时候恐怕他就真的麻烦了。尤其如今的知府还与他父亲有过节,到时说不定会痛踩一脚。陈幼恩一时间心里有些复杂,进了贡院号舍的时候也是心绪不宁。
考题已然下发,陈幼恩看着自己抄下来的题目越发觉得不认识,顿时气的将笔放下,整个人卧倒在桌案上。
而另一边宋子遇心无旁骛用心答题,到了傍晚的时候照常交卷,而后在外头与早就等着他的邓繁一同回去。
两人路上并没有讨论考试的事情,回去后用过饭便睡觉,如此到了八月十四的时候再进场考最后一场。
十五日傍晚,乡试考完,考生们都松了口气,接下来的时间便是考官们忙碌的时候了,宋子遇和邓繁一起回去,徐容绣和李氏已然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今日是中秋节,本该是团圆的日子,他们如今却只身在外,两家也没分开用饭,直接在花厅一起坐了。
徐容绣手艺自然不用多说,四人都是酒足饭饱,饭后又各自吃了块月饼也没赏月便回去歇着了。
睡了一觉后宋子遇精神振奋,开始暗搓搓的和徐容绣说起教训陈幼恩的事情。
徐容绣道,“咱们不如就以暴制暴,陈幼恩家中显赫,咱们即便去衙门告他,证人恐怕也会临时反口,到时候说不定还会连累你,不如直接将他堵了揍一顿出气了事。”
她说完就见宋子遇双目亮晶晶的看着她,“娘子所言甚是,正合为夫心意,娘子,你若是愿意,咱们就一起干。”
徐容绣点头,赞赏道,“夫君的想法也甚合我意。”
于是,在一个天气阴沉的傍晚,出去喝酒的陈幼恩被宋子遇夫妻俩堵在了无人的胡同里,彼时宋子遇夫妻俩头上戴着徐容绣特制的头套,除了一双眼睛再也看不到其他。宋子遇瞧了眼空荡荡的胡同朝徐容绣虚弱道,“娘子,是不是要下雨了,怎的一个人都没有,为夫有些害怕。”
徐容绣嘴角抽了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夫君莫怕,娘子保护你。”
陈幼恩“”你们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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