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宁大老爷,得了妻子捎来的信儿,急忙放下手头的公务,赶回家来赏画。宁大老爷太满意这副画作了,赞不绝口,「好儿子,这件事你办得好!」
「只可惜银子花的多了些。」宁开霁不好意思道。
宁大老爷哈哈笑:「愉悦圣心岂是用钱来衡量的。啧啧,不得不说此女子的绣技出神入化,观此作,真如亲临泰山之巅。近来,皇上时常回忆泰山奇观,若我们献上此画慰借圣心,岂非大功一件?」
「你父亲说得对,霁儿,这钱花的值!」周氏笑看儿子,满意至极。
「那就好。」宁开霁高兴地松口气,叹道,「跟户部尚书抢买此画,已让我心中忐忑,后来见晋阳王也在,可真是吓着我了。」
宁大老爷笑容僵在脸上,蹙眉看宁开霁:「你说什么,晋阳王也在?」
「父亲安心,倒没什么大事儿。」宁开霁将经过仔细讲给宁大老爷听。
宁大老爷眉头皱得更深。
周氏却不解,纳闷的问:「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晋阳王又没跟咱家的霁儿抢画,还夸赞霁儿了呢。」
「糊涂,」宁大老爷摆着手,在屋中央徘徊了两圈,转而对看宁开霁无奈地道,「你的到底是年少啊,不及你大哥老成。」
宁开霁一听这话,满腔不服气,委屈的看向母亲周氏。
周氏也不服,自打她嫁进门来,就和老爷生了霁儿这么一个儿子。继室本就被原配压一头,如今老爷还总拿她的宝贝儿子跟原配生的比较。
周氏面上不敢摆出不满来,语气尽力温和对宁大老爷道:「霁儿还年少,巴望着老爷您多多教导呢。不过今儿的事儿,我倒不明白霁儿哪里做的不对?。」
宁大老爷觉得自己是有点过於苛责儿子了,官场上那些交往他一个孩子哪里会懂。宁大老爷道:「晋阳王当时夸这画好,霁儿就断断不该将这幅画留下,当时就该供奉上去。」
「给晋阳王?」宁开霁惊讶的扬眉,有点不敢相信。
「去,你赶紧把画送到晋阳王府,记得赔罪。」宁大老爷催促道。
宁开霁懵懂的点点头。
周氏也不解:「王爷只是赞了一句好画,也没说要啊。」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难不成你要等着王爷现巴巴的开口要?」
宁大老爷一句反问,噎的周氏母子哑口无言。
宁开霁无法,照着父亲的吩咐去做,一路上少不得心疼自己的功夫白费了,还白搭了五万两银子进去。
到了晋阳王府,宁开霁苦等了小半个时辰后,才幡然醒悟,自己好像真的得罪了晋阳王。不然王爷明明在府中,为何不见他?
宁开霁等到嘴发苦,方见着有太监来。
高德禄笑嘻嘻的跟宁开霁鞠躬:「劳烦宁四爷久等了。」
「倒没什么,」宁开霁有气有些不甘心,转而问高德禄,「王爷要见我么?」
高德禄发现宁开霁似有情绪,呵呵笑了两声。王爷本来叫他看着办的,如今看还是不见得好。
宁开霁失望之极,赶紧奉上画,学父亲的交代道歉,然后告辞。
祁连修坐在亭中,边品茶边欣赏眼前这幅《泰山俯瞰图》,闲适得很。
「绣的真好,比画的还逼真,赛过许多名家。」高德禄赞叹道。
祁连修点头,素来没什么好奇心的他,也对这幅绣花的作者感兴趣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高德禄清楚得很,王爷跟他的皇帝伯父一样,都喜欢泰山风景。
高德禄察言观色,推敲出王爷的心思。「王爷,要不这幅画咱留着?」
祁连修的眸光留恋了会儿画中景色,「本王若留下它,有人便要失算了。罢了,就遂了她的意思。」
高德禄茫然仰望着王爷,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王爷的心思真难猜。
八月二十七,祁国皇帝四十寿诞,大赦天下。
同一日,一幅名为《泰山俯瞰图》的绣画名震天下。
皇帝大加赞美此画,御笔一挥,赐封「第一绣娘」牌匾送到江宅。
祁连修多少给理国公府一点面子,跟皇帝提了一句他是借花献佛。宁大老爷因此也得了褒奖,从皇宫一路乐到家,嘴都合不上。
皇帝多年的夙愿了了,太后也很高兴,决计召见江清月。太后见江清月沉静内敛,技艺了得,高兴地赏赐了许多宝贝,并出言谈了几句女子学习女红之重要。
一时间,学女红在京城闺阁中盛行起来。
而作为御封第一绣娘的江清月,自然成为各世家小姐求师的首选。
理国公府三姑娘宁婉蓉闻得消息,也闹着跟风,跟母亲前世求江清月做女红师傅。
钱氏为提高女儿的绣功,自然愿意狠花大价钱。她二话不说,赶紧派亲信崔嬷嬷去邀请江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