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梁洁生跟着看了茹斯兰江一眼,又四处张望。

“他身上没有修行的气息,百家中也并无这样年轻可以隐藏修为的清净境弟子。师兄,不会是他。”

景宝络看着茹斯兰江微动的手指,心想连个地痞流氓都比你有见识。

他捂着脸看向了半空云层。

“谁是谁明人不做暗事。”

紧接着又是一巴掌,梁洁生这回没有站稳,直接摔到了地上,另外半张脸也肿了。

邱天逸倨傲的脸上终于有了临敌的神色。

他开始拔剑。

冰冷的剑气涌出。

他一动,他身旁的所有弟子都开始拔剑。

街道上的人早已退后,气势和之前全然不同。

然后是第三巴掌。梁洁生翻了个滚。

这三巴掌一巴掌比一巴掌重。

景宝络的气已经完全消了。

第四巴掌。

那梁洁生已然不能说话,撑起身子直接吐了一口血。

景宝络心头一凛,小声道“尊上。”

回答她的是第五巴掌。

这一瞬,邱天逸并天道宗弟子所有剑光须臾而至,茹斯兰江一手扣住景宝络的肩膀,一甩长袖,剑光瞬间化为虚无。

除了邱天逸退了几步站稳,其余弟子摔了一地。

“你、是”

他缓缓吐出两个字,手臂颤抖,看不见的长袖中,虎口已裂,流出血来。

顾嘉言心头一定,立刻上前,扶起了浑噩中的临川,向一旁退去。

茹斯兰江站在阳光里,他抬起了手,淡淡的霜寒之气在他指尖缭绕,他面无表情看向邱天逸。

景宝络道“算你还有点见识。这位正是我天玑门的”

邱天逸艰难吐出一个最后一个字“是、谁。”

景宝络

原来他有口疾。

难怪他都不说话。

“你不必知道。”茹斯兰江回答。

这就是真正实力和牛逼说话的结果,将所有话说死,叫你无话可说。

邱天逸身上的气势霎时暴涨,所有的修为几乎实质化凝于剑尖,这是他天宗剑法最厉害的一招。

便在这时。

突然啪的一声,那梁洁生飞了出去,撞在旁边的石墙上。

这是第六巴掌。

景宝络伸手扯了扯茹斯兰江衣袖“尊上。”

真的要搞出人命。

顾嘉言面色复杂看了看景宝络扯茹斯兰江袖子的手,移开了眼睛,难以忘记当日蔽贪殿上一幕,方寸之间,禁忌之地,那个心怀春思的弟子的下场。

然而,现在,她却可以。

那些传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茹斯兰江只道“三十三个字。”

别人没有动,顾嘉言却知道了。

当日高大,三件衣服三层皮。

现在一个字一巴掌。

刚刚这梁洁生骂了景宝络三十三个字,所以他要捱三十三巴掌。

只怕他连接下来的三巴掌都要承受不住了。

景宝络没听懂。

“三十三个字”

眼看茹斯兰江手指微动,又要出手,她这回顾不得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要出人命的。”

人命对他不重要。

但是她拉住了他的手,茹斯兰江手指微僵,便温和笑了笑,指尖的气息缓缓散开,仍旧人畜无害的样子。

那几个天道宗弟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两个弟子去搀扶地上已半死的梁洁生。

一人不甘道“你,你等着,我们的师叔就在附近。”

话音刚落。

茹斯兰江一挥手,清冷的天玑霜雪之气扑面而去,那年轻弟子面色一变,即刻抽剑回身遮面,邱天逸也蓄势而发。

霜寒之气却并不是向他而去,而是落在了他前面的巷口。

轰隆一声,那道围墙尽数碎开。

尘土之中,一个形容风流样貌俊美的中年男人被迫站了出来。

那年轻弟子如得了救星“三师伯。”

中年男人有些无奈看了看四周的弟子,行了一礼“在下天道宗许宗达,见过首阳君。”

紧接着轰隆一声,两道黑影齐齐从半空落下,差点落到地面才勉强站稳了身形。

两人俱是先见了一礼“见过首阳君。”

天道宗众弟子“四师伯,刘师叔。”

跟在这两长老身后勉强站稳的是陆费章“见过尊上,费章来迟,还请尊上见谅。”

这些人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看了多久,琢磨了多久。

现在被迫以这样的方式出场,都有几分难堪,他们一个个都像兔子一样乖巧安静等在下面,只有微红的脸泄露了几人翻涌的血气和气海。

天道宗的三长老看了一眼旁边还留着一口气的梁洁生。

“多谢首阳君刚刚手下留情,这几个后辈不懂事,被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天道宗几位长老面色复杂,声音异常客气。

陆费章不动声色看了看站在茹斯兰江身旁的景宝络。

顾嘉言许是受了伤,脸色也很难看。

仍然有两个天道宗弟子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他们现在来了三个长老,加上在场的人,未必不是这个所谓尊上的家伙的对手。

如同呼应他们的想法。

场上曾被霜寒之气波及之人,嘶啦声中,所有人的外衫都突然碎裂成了齑粉,只剩下里面的中衣。

邱天逸手上震伤的血染及雪白的中衣袖口,握着长剑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怵目惊心。

再也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没有人会怀疑,刚刚只要这个男人愿意,这里所有的人都会如同他们的化为齑粉的外衣一般,变成一堆模糊的血肉。

这才是他。

作为天玑门供奉不可挑战的实力。

一个沉默了十八年的噩梦和传说。

所有的目光都重新变得谨慎,安静,连带看向景宝络的神色都带了两分恭敬。

景宝络小心想要松开抓住茹斯兰江的手,却被他反手握住。

她一怔,抬眸看过去。

他面色依旧苍白,而在阳光照射的身体一侧,不但没有温暖,反而像冰一样清冷。只是面上的形容如此温和,如同去掉刺的刺猬,无辜无害。

很低很低的密音传入她耳中,只有她一人能听见。

“阿宝我旧伤,好像复发了。”

她手指放弃了挣扎,安静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其余众人尊上,你良心不会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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