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2 / 2)

临川不知又低声嗫嚅说了什么。

“佳偶天成也需两情相悦,她不属意你,难道你还想强行逼婚不成你真是昏了头,竟然起了这样的心思,与那未教化的魔人何异我韩家丢不起这个人。”

景宝络便知道多半是大师兄又去给那位皆梦师妹献殷勤,被那位珏夫人告状了。

她摇摇头,这大师兄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平时看着虽然有些智商不够好歹还是正常人,一看到那位皆梦师姐就三魂丢了两魄,忘了南北东西。

不止他。

整个天玑门上,倾慕梳痴殿女弟子的人不知凡几。

梳痴殿殿主珏夫人生得极好,徒弟更是精挑细选,向以容貌为首要考虑,而进了梳痴殿的弟子,近朱者赤,过一段时间,也更加娇美动人。

这皆梦便是其中的典型。

一身淡蓝白衣,形容高洁,但目若秋水在望,唇如春花初放,一喜一嗔,皆是动人心魄。

韩息夫教人不行,骂人却是手到擒来,她听了两句,正要走,就远远看见二师兄走过来。

景宝络心道不好正拉了袖子遮脸准备躲开去,就听见他大嗓门叫“呀,小师妹,你来啦。”

大殿里的谈话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灰头土脸的临川走了出来。

二师兄看大师兄脸色顿时正了正“大师兄,这么早就来了”声音带着不满。

临川嗯了一声。

二师兄憋不住话“大师兄,就算你是师兄,是师父的侄儿,参会这件事也是要公平选拔的,不能走后门。”

景宝络奇道“什么参会”

二师兄摆摆手“你来得晚不知道,四年一度的云门大会,各门派都会派人参加。我们天玑门这回定不能错过的,每个殿都有一个名额,听说到时候会有长老亲自带队。”

临川刚挨了一顿骂,心情不好“谁稀罕去谁去。”

二师兄这暴脾气“我稀罕。”

大殿里传来韩息夫清脆的咳嗽声,二师兄和景宝络立刻前去请安。

二师兄是个不会转弯的,膝盖还没跪热就开始说只求机会平等含沙射影的渴望,被余怒未消的韩息夫骂了出去,只剩个景宝络。

韩息夫坐在椅子上问她。

“你怎么想”

景宝络道“弟子天资愚钝,比不上几位师兄,但如有机会,也愿意拼力一试。”

见韩息夫气消了点她又道“当然,一切但凭师父安排。”

“我给你的书可曾看了”韩息夫突然问。

她满脸惭愧“弟子看了,但经脉阻塞,无法修行。”

“经脉阻塞你四镜已过,只是基础的入门心法,并不会有影响才是。”

韩息夫若有所思蹙眉看了她一会,叫了她上去,她上了前,韩息夫示意她跪下,将手按在她头顶,景宝络只觉百会以下,突然僵持,自头顶以上,缓缓一股暖流顺着奇经八脉向下流淌,但到了肩膀之后,那暖流渐渐减少,到了不容穴处,便消失无踪。

韩息夫见状似有些意外,他按住头顶的手微微用力,更强烈的暖流下涌,源源不断,但这次也仅仅到了承满穴。

“咦”他说了一声。

过了一会。

“撑住。”他说。

话音刚落,景宝络只觉头顶瞬间倒了一碗开水或者岩浆,一股沸腾的热气汹涌而来,其中竟还间杂一丝熟悉的气息,人迎穴、鹰窗穴如同烈火灼烧,她疼得闷哼一声,一口咬住下唇,温热的血渗入唇间,口里一片腥甜。

韩息夫的动作却没有停,手指微微颤抖,景宝络觉得自己脑花都要沸腾了,但这一回,暖流也仅仅只到了梁门穴,根本无法到下丹田处。

“师”她疼得厉害,一张口,一口血喷了出来。

韩息夫霍然收手,满头是汗,他看着自己的指尖,再看景宝络的神情变得有些怪异。

景宝络擦掉嘴角的血迹,下唇咬破了,火辣辣的疼。

他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非常复杂,似乎印证了什么,又似乎迟疑着什么,用一种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她。

“师父,我可是很严重可还有救”景宝络更关心的是这个。

韩息夫忽然生硬笑了笑。

“你的体质特殊,只凭为师一人之力,只怕突破有限。”他缓缓抬手擦嘴角的血迹,道“还需要几味丹药调理,云门大会前,我会求见尊上。”

景宝络松了口气,也看出韩息夫是诚心为她,连忙谢过。

刚刚说了两句,就听得外面三师兄和四师兄的叫声。

却是大师兄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回去突然把炬嗔殿养的几只鹅宰了。

换成平日韩息夫早已将人叫回来再例行骂一顿,现在却根本没心思理会,只是挥了挥手“这个蠢货,由他去发疯。”

景宝络心知大师兄多半是刚刚受了骂,在找那半颗定情丹,心下半是叹息半是无奈想要为他说一句话“师父,大师兄的确对皆梦师姐一往情深”

韩息夫立刻摇头“谁都可以,梳痴殿的人不行。你这个大师兄,脑子糊涂,随他去。倒是宝络,你也要远离梳痴殿,那位珏夫人并不是心胸开阔的人,你那日那般忤逆她,她心里定然不喜你。”

拜师那日,她的确当众拒绝珏夫人,之后韩息夫一直没说什么,但今天在探查她身体情况后,突然少了几分套路,多了这么多真诚。

想起方才百会那缕熟悉的气息,她心中一动,当年随手指导只是外门弟子的韩息夫时,她因他资质平庸,留了一缕微弱的神思在他身上,而刚刚韩息夫的举动,难道发现了什么。

景宝络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想大约自己的身份他猜到了一二。

她再试探,顺口旧事重提,说起昨日高氏兄弟的疑点,韩息夫果然这回没有敷衍她,由着她说完,只有些无奈道“高氏兄弟已死,此事死无对证。掌门向来不愿生事,除非有新的证据。”

和昨日的态度大相径庭。

景宝络心中又确定一分。

她抬起头来,韩息夫本来是看着她,突兀转开了视线。

“此事事关天玑门安危,若有变故,恐真有宵小细作潜入,若有新的证据呢”她问。

韩息夫笑容似有一丝苦涩“若有,为师自然会禀明掌门,追查下去。”

景宝络心中有了五分把握,韩息夫大概已经猜到自己身份,才会这样态度大变。

但纵使怀疑,他倾尽全力从百会而下,加上残留一缕微弱神思引导,仍然无法突破她阻塞的经脉。

她本以为是自己这身体资质太过平庸,现在看来,应该还有别的问题。

当日拜师,四面镜贪嗔痴欲,她皆无影像,而清泉池中,那幻境丛生,她竟然偏偏生的是欲之诱惑。

景宝络觉得,也许从当日的入门考核记录中能找到一些她不知道或忽略的东西。

她这么一想,心中已有了计较。

出来时候,三师兄和四师兄还在外面叫,其中两只鹅是他们养的,大师兄临川扔了鹅不知又去了哪里。

景宝络走到门口,口中腥甜,她扶住门框,忍不住吐了一口血,心口的沉闷和微热少了两分。

三师兄和四师兄的争论戛然而止。

“师父不喜欢人吵闹。”她擦了擦嘴提醒。

两人立刻噤声,先是惊悚,继而同情看了她一眼,然后一人拎着两只最肥的鹅踮着脚尖压着嗓子出去了。

景宝络片刻也未耽搁,她左右一看,捡起地上剩下一个放了血的肥鹅,略擦了擦,用殿门旁两大片落蝶花叶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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