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姐,我不敢了。”
“你记得就好,别忘记上次那个是怎么死的……公子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凌厉的声音放缓了几分,软和了下来。
然后便是接下来应和的声音,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听不见。
恒玉晴长出了一口气,看了看桃花深处,从她们这里看过去,还真是一点都看不清楚,方才明明不远,但依旧是只闻人声,不见真人:“这丫环看起来也挺凶的,这位月明公子,怎么用上这么凶的丫环!”
风怜?
宁雪烟的手抚在一棵桃树枝干上,轻轻的摸了摸,任手底粗糙的痕迹,轻轻的扎在她手上,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华大哥的贴身大丫环,是风花雪月,而方才厉声喝斥的,应当就是风怜。
当时在府里的时候,宁雪烟只见到风怜,其他的人,还是偶然有一次听风怜说起过,当时还特意问了一句,不过看风怜尴尬的样子,就知道是失口,没有追问下去,当时以为华云恒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记忆中的风怜是一位温柔的丫环,从没有听她这么疾言厉色过,想不到她竟然会这么有气势的训人。
华云恒从宁府离开,一直杳无音信,宁雪烟也曾经愤怒过,总是当他亲哥哥一样看待,可最后走的时候,竟然就这么一句话也没有留,但是现在,想起来,这里面怎么可能又真的那么简单。
宁紫盈是前朝公主,养父,养母都知道,为此还特意禁了自己的足,几乎没有踏足外面的地方,全封敝一般的养在家里,可华大哥又是怎么回事呢?生父,生母那么谨慎的人,怎么会把毫无关系的他养在自己府里,而且一养便是两年。
这里面的意思,现在足以让宁雪烟的心肠转了许多转,她甚至可以肯定,华大哥应当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可如果是这样,那他养在自家二年是什么意思?养父,养母到底是什么想法,他们这江面大家的华府,又是什么想法。
华大哥自小便有文名,那时候应当也是他盛名之时,默默无闻的在宁府生活,到底是为了什么?宁雪烟心里有种感觉,总觉得这事和自己脱不了的关系,千头万絮最后以自己的死告终,可心底还是万千疑惑。
王朝的更替,她无能为力,但是当时发生的事,她一定会查清楚,这里面不仅仅关系着自己的身世之秘,而且还有自己的的生母,当时有没有逃脱,她现在又在哪里?自己总要去找她。
“看,那边就到了。”恒玉晴没发现宁雪烟的异样,忽然指着前面,对宁雪烟笑道,才转过几株桃树,一下子豁然开郎起来,河中间的那个岛离这边真的很近,仿佛只要走几步就到,在清浅的河水中,有几块石块,跳过去,就到对岸,完全不必准备船只。
清清的微漾的河山,一块块突出的光滑的鹅卵石,还有落下的桃花瓣映着苍劲的桃树。
“就这么过去?”宁雪烟放下满腹的心事,讶然的看着眼前光滑的石头,再看看下面虽然不深,但怎么着也是齐膝盖的水。
“没事,别怕,那石头大着哪,跳上去一个个走过去,就行了。”恒玉晴看了看,满不在乎的道,看了看左右,又没什么什么人,索性拎起裙角,一手拖着宁雪烟,就往前去。
“你放手,我自己过去。”看她那架势,宁雪烟还真不敢,急忙从她的手里把手抽出来,催促道,一个人过去尚且不稳,何况两个人拖在一起,那不是存心一起掉河里。
相接的石块也的确不多,恒玉晴灵活的上去,拎着裙角跳上石块,没几步就到了对岸,然后回首,对着宁雪烟道:“怕什么,快过来,这上面不滑的,来都来了,这里最漂亮的当然是这桃花岛了,不然这院子的名字,为什么叫这个。”
看了看对面的桃花,再看看这边的石块,宁雪烟颇为犹豫,她还真没做过这种事,看恒玉晴爽利的样子,怎么着也不象是新手,看看左右,倒真是没人,两个丫环似乎还在后面一段路。
定定神,克服一下心里的恐惧,学着恒玉晴的样子,拎起长裙的一角,小心的跳上前面的石块,许是太过於紧张,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心都跳出嗓子眼了,用力定住身子,己是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