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瑜上厕所裴生都跟着去。
他偷偷观察了一节课,连老师讲什么都没听,终於明白了他俩相处的奥秘。
“裴生,我问你一个问题。”
裴生看着黑板,点了点头。
“一座大楼发生火灾,老陈逃到了楼顶后,无路可走,便逃到了隔壁的楼顶上,两楼只隔10公分,老陈却摔死了,为什么”
坐在后排的王子杰连题还没听明白呢,那边答案已经出来了。
“一个三楼,一个十楼。”
苏瑾瑜无声的鼓了鼓掌,又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苏瑾瑜趴在桌子上开始新一轮的冥思苦想,他就不相信没有能难倒裴生的脑筋急转弯。
过了一会,苏瑾瑜一脸兴奋的转过头,“舔也硬,不舔也硬,想舒服睡,先搓搓它,是什么。”
王子杰懵了,这道题他居然一下子就猜出来了,苏瑾瑜玩这么荤啊。
裴生也愣了几秒,一抹红晕迅速的在脸上飘散开来,他用白皙的手指推了推眼睛,“牙齿。”
知道是牙齿你脸红什么……真是的……
“马上就要放国庆的假了,你们俩回家吗?”每到放假,外地的学生们必定会成群结对的坐上火车,而苏瑾瑜也不例外。
“回家,家里人都想我想疯了,你也不看看我一天晚上接多少个电话。”人家晚上都是学习啊,打篮球啊,看看小说什么的。
苏瑾瑜就一直在打电话,苏父苏母的,小姑的,二姐的,曲大志的,夏美晨的,偶尔还有几个陈年的,总之他们这电话费就跟白来的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打。
倒是金叶子,最近特别消停,也不打电话,也不找他玩。
“瑾瑜,我求你了,你就告诉我你家是干嘛的吧,我都好奇死了,天天晚上都睡不着觉!”看的出来王子杰是真好奇,抓心挠肝的难受。
“我家真是种地的!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啊!”苏瑾瑜被他磨烦了,“你跟我去我家看看得了。”
王子杰又不高兴了,“你明知道我去不了,故意这么说吧!不告诉拉倒!”
苏瑾瑜发誓,他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并且乐於助人,脾气温和,可现在他恨不得一巴掌抽到王子杰的脸上。
你说同样的年纪,裴生那么招人稀罕,他怎么就这么招人烦呢!
话说回来,“裴生,国庆长假你和我去锦宁吧,我带你去我小姑家玩,她做饭可好吃了。”
裴生正坐在床上抆眼镜,听他这么说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不吃。”
啊。
苏瑾瑜猛地想起那天李应孝做饭前他也说了这么一句,“我哥做饭可好吃了。”
看来这事能成为小地主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真好吃,也没毒,就这么说定了,你跟家里说说。”苏瑾瑜说着踮起脚尖掐了一把小地主肚子上的软肉。
哎呦喂,手感真好。
看裴生要去,王子杰也蠢蠢欲动,“那我也去!”
苏瑾瑜横了他一眼,“不带你!”
裴生家里是他的一言堂,说出远门家里立马就同意了,而且……
“你这是干嘛?”苏瑾瑜看着裴生递过来的五百块钱笑出了声,“没事,白吃白喝也没事。”
裴生直接把钱塞到了苏瑾瑜的手上,“我不知道怎么花。”
有钱真好啊。
既然如此苏瑾瑜便接了下来,他笑嘻嘻的挥了挥手中的五百块钱,“锦甯比这边冷,我带你去买衣服吧,我请客。”
苏瑾瑜带着裴生去剪了一样的发型,买了差不多的衣服,两个人往那一站就像哥俩似的。
就连卖衣服的导购都以为他俩是兄弟,还问他俩谁是哥哥谁是弟弟。
苏瑾瑜揽住裴生的肩膀,一脸骄傲,“这是我弟弟。”
裴生默不作声,他的确比苏瑾瑜小,可也小不了多少,苏瑾瑜是二月十二春分,他是三月十三谷雨。
“你弟弟长的比你这个当哥哥的还高呢。”
苏瑾瑜一愣,转头看看裴生,拍了拍他的头发。
还真是,高了一点啊。
这牛奶都喝哪去了。
国庆日第一天,苏瑾瑜乐颠的给金叶子打了个电话。
“金叶子,你不回锦宁吗!七天假呢!”
金叶子那边笑得可开心了,“不回去,我有别的事。”
这姐们,不会是谈恋爱了吧,听这甜蜜蜜的语气,苏瑾瑜脸一耷拉,心情晴转多云。
他家白菜还没长好呢就被猪拱了,他能开心的起来吗。
“你是不是处对象了?”
“对啊,怎么了,你后悔了?”话还没说完,旁边居然传来一个女孩娇羞的骂声,“你胡说什么呢。”
苏瑾瑜呆呆的放下电话。
难不成,是他家猪把人家的白菜拱了?
不不不不,不可能,一定是他想多了。
“走不走了……”裴生已经穿戴整齐。
“啊,走。”
国庆的火车挤的堪比春运,苏瑾瑜费劲八力的就买到了一张硬坐票。
把裴生安顿在座位上后苏瑾瑜挤了出来,靠在了车门旁,这里还算松快,就是总有人来抽烟,比较呛。
四个小时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不一会,裴生出来找他了。
“怎么了。”
裴生皱着眉头,“有味道。”
苏瑾瑜知道小地主的鼻子比寻常人敏感,就像他总说能在自己身上闻到奶膻味一样。
更何况火车上什么人都有,总会有一些人不太讲究,比如脱鞋……
苏瑾瑜拉着他的手又挤了回去,那座位已经有人坐下了,看到他们回来冲他们笑了笑,马上站了起来。
那个座位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估计坐了挺长时间火车了,满脸疲惫,鞋脱到了地上,两只脚搭在裴生的座位旁边,离的很近。
怪不得小地主忍不了,光是站在旁边苏瑾瑜就能闻到那股脚臭味。
现在天冷,火车的窗户也不能开,这么闷着谁都受不了的,旁边的人却都忍着,只因为这男人长的太凶悍了,膀大腰圆的挺着一个啤酒肚,穿着黑色的背心,脖子上一个拇指粗的金链子,胳膊上纹着一条龙。
苏瑾瑜想,要是金叶子在就好了,保管羞的这男人这辈子都不敢在公共场合脱鞋。
可偏偏金叶子不在。
苏瑾瑜看着周围像没看到一样的旅客,有点想骂人。
怎么每次这种伸张正义打抱不平的是都要我来干!
“大哥。”苏瑾瑜扒拉扒拉中年男人的肩膀。
记住一点,出门在外只要年龄相差在二十五岁之内都要叫哥叫姐。
“咋的了?”中年男人迷迷糊糊的,看来真是坐了挺长时间火车。
“大哥你到哪的啊?”苏瑾瑜先套套近乎。
“锦宁的,小伙你到哪的啊?”出乎意料的这大哥还挺热情。
“我也锦宁的!”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有了点感情基础,苏瑾瑜清了清嗓子,“是这样大哥,我弟弟吧,他鼻子有毛病,别人闻不到的味他都能闻到,所以你这鞋……”
这大哥虽然长的凶,但是很温柔呀。
“行行,我穿上,哎呀,坐了快十个小时了,实在难受,别介意啊!”
“没事,没事……”
“这国庆票忒不好买了,我想卖卧铺没买着,这火车坐的累死人了。”
苏瑾瑜连忙应和,“是啊,我们也就买到一张票。”
让苏瑾瑜觉得有意思的是这大哥下了火车以后,非要拉着他俩去吃点饭,说是自己一个人吃没意思。
“大哥,我朋友在闸口等我俩呢,这样,有缘再见的话我请你吃饭,那时候我说不定还能陪你喝一杯呢。”
有缘再见,这话经常会在火车上听到。
孤身一人上了火车,可能是归途也可能是远走,你在这段旅途上遇上一个和你很有缘分的人,你们相谈甚欢,你从他的口中得知了许多你不知道的奇闻异事,然后他半路下车,留下一句有缘再见。
也许这辈子也不会再见了,可他却陪伴你度过了最孤独的时刻。
“傻大志!零零一!”算一来才一个月没见,苏瑾瑜却觉得好多年没见一样。
真是想死人了!
“瑾瑜!”曲大志看到他笑得跟个傻子似的,扯着他的肩膀不撒手。
相比之下陈年淡定多了,像当初苏瑾瑜走的时候抱他那样轻轻的抱了苏瑾瑜一下。
“对了,这是我同桌兼室友,裴生。”
曲大志看着裴生,“你不说我还以为是你失散多年的兄弟呢。”
陈年也跟着点点头,的确挺像的。
苏瑾瑜嘿嘿一笑,“给你们变个戏法。”
他从书包里掏出小地主的眼镜盒,拿出眼睛给他带上。
“哇,大变活人啊!”
苏瑾瑜喜欢看他们惊讶的眼神。
“陈年,你碰上对手了!你要和裴生一起考试一定比不过他,神童懂吗?可厉害了!”
陈年愣了半响,随即缓缓说道,“你带他回来是为了跟你小姑证明你在和好学生一块玩吗……”
陈年的语气有些奇怪,苏瑾瑜却没多想,“说啥呢,走,都去我家吃饭,我小姑做了一大桌子菜呢,对了夏美晨怎么没来呢?”
“她啊,她妈给她报了好多个补习班,忙着呢。”
苏瑾瑜和曲大志唠的欢,陈年和裴生走在他们后面。
裴生侧头看了一眼陈年,这个人对他有敌意,为什么呢。
苏瑾瑜到了门口,曲大志便不往前走了,“我就不去了……我害怕你小姑……”
陈年想去的,可他也不好丢下曲大志一个人,“我们就不去了……明天一起出来玩吧。”
“我明天早上回家,我爸妈想我了,让我回去看看,四号吧,四号我找你们。”苏瑾瑜想小姑了,着急回去,也没多挽留,告别后便牵着裴生匆匆上了楼。
小姑看到苏瑾瑜差点没哭出来,捧着他的脸不停的念叨,“瘦了,瘦了!”
苏瑾瑜脸上的肉被她的手挤到了一块,“小姑,我都胖了五六斤呢……”
“来,孩子,吃点水果。”一顿饭的功夫,小姑对苏瑾瑜的热乎劲便褪去了,呆萌的裴生成了她的新宠。
“谢谢阿姨。”裴生呆呆的样子确实很招人喜欢。
就连对他的朋友一向没什么好感的李安然都对裴生特别友善。
“裴生还会画画呢,这么厉害?”
“恩,学过两年。”
李安然嫌弃的看了一眼苏瑾瑜,“人家学过两年就和你学了半辈子的差不了多少了。”
“你!”苏瑾瑜生气,很生气,却没法反驳,李安然说的对。
嘤嘤嘤,裴生真是太拉仇恨了。
不过很快裴生便被拉下了神坛。
苏瑾瑜上厕所的功夫,小姑觉得裴生手凉,便给裴生倒了一杯开水,想让他捂捂手。
没成想裴生吃菜吃的有点咸,拿过水杯喝了一大口,那叫一个酣畅。
小姑正惊叹他一点不怕烫的时候,裴生突然伸出舌头一脸痛苦。
小地主就这样被烫了满嘴的泡。
苏瑾瑜一边给他上药一边忍不住笑,“你这反射弧真够长的,怨不着别人。”
裴生不说话,低头看着他的眼睫毛,一根一根数着,仿佛这样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又是双更,我真的很努力要表扬,我不管~你们就要表扬我!(晚了几分钟,晋江抽了。)
对了,本文主受,不要觉得小地主软萌就瞧不起他,人家也是会长大的,至於攻是谁你们真的别在问了,我没有大纲,全凭感情,写到哪算哪,小金鱼爱上谁谁就是攻,好怕确定攻那天你们骂死我……但是骂我可以,不要骂我的小金鱼,他是个特别善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