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墨王谋反了

程洛低头饮下一口茶，抬起头时现有人在看着她。

顺着目光看过去。

坐在不远处的林梦音明目张胆的打量着程洛，其身侧有贴身的侍婢伺候。还有一人站在林梦音和其婢女的身后，此人是冷春。

冷春目光复杂的望着程洛。如今她已经没有资格站在小姐的身后了，就连想要靠前说上几句话她也没了那个勇气，只能站在此处默默的看着小姐。若是有人对小姐不利，她也可出手。

「小姐，我姐她其实心有愧疚。」冷蝶在程洛的耳边轻声说道。

程洛收回目光，轻轻的点了下头，「我知道。」冷春是什么性子她知晓，为了情爱之事抛弃一些东西对于冷春而言不容易，甚至是有愧於心。

不过，事已生，便没有了回头路。

「想不到方小姐竟然也来了，人多竟然一时间没有看到。小姐，方小姐不是多年前就已经扬言任何活动都不参加吗？也不过就是信口雌黄。」冷蝶暗暗打量四周，结果不经意间就看到了方慧君。

在他人眼中方慧君没有几日就是墨王府的正王妃了，虽然现在身份地位不高，可没有几日就是高高在上的墨王正妃了，坐在方慧君身侧的女眷们纷纷的言语巴结着方慧君。

而方慧君左右逢源，一个都没有得罪的回应着。偶然间，也会似乎不经意的看向程洛的方向。

「都说墨王府的墨王侧妃是个狐媚子，狐媚的人的功夫简直是令人惊叹，原以为是个绝色倾城的佳人，可没想到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方小姐，传言不可信啊。」

「是啊，传言大多是以讹传讹，多数是假的。程侧妃来自洛城，听说那地方的女子大多温柔如水，不过温柔是温柔，可毕竟是小家小户的，定是有些小气。与方小姐哪里能相提并论。还是皇上慧眼识珠，赐婚方小姐和墨王。方小姐和墨王才是天作之合。」

「嘘，咱们小声一些，莫要被程侧妃听见，听说墨王很是宠着她，不久前我听说因为一个市井小民言语冲撞了程侧妃，就被墨王当街惩罚，那小民下场实在是凄惨！若是程侧妃听见我们现在编排她，说不准就会向墨王告状，到时候我们几个可是有苦头吃了，在者不是连累了方小姐吗？」

「哼！她也敢！还有个三日方小姐就要嫁入墨王府，到时候可是正妃，是墨王府的主母，她算是什么身份，也敢顶撞方小姐不成？就算她敢告状，难道墨王真的就那么不辨黑白？！」

她们议论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坐在附近的人都听见了。暗自打量着方慧君和程洛，心里头都等着看好戏呢。传言是不是真的她们不知道，她们只知道墨王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就看方小姐和程侧妃二人谁能得到墨王的心了。

「程侧妃似乎看出来我们在议论她了，她身后的婢女正在胆大的看着我们呢！瞧她婢女的眼神着实不敬！一个奴婢都如此没有规矩，更何况程侧妃！墨王真是被蒙蔽了双眼怎么可能看得上程侧妃！」有人不满冷蝶看过来的目光。

冷蝶是习武之人，耳力过人，虽然四周人多，且声音繁杂，可只要她用心听就能够听得到这些人大概在说些什么，原本她也不过就是看了一眼方慧君，告诉小姐方慧君竟然也来了，谁知道方慧君身边那些拍马屁的所谓名门小姐们竟然盯着小姐就开始编排，丝毫不加掩藏！

一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小蝶，勿要认真。她们的话若是听进耳朵里，便是污了耳朵。」程洛轻声说道。

冷蝶紧咬着唇，语气间显露忍不了的怒气，「都是一群不长眼的东西！难道真的以为方小姐日后能够成为她们的靠山？现在就毫不顾虑的充当门前马，实在是太可笑。小姐，这口气我忍不了。」她们骂她可以，但是骂小姐是绝对不可以的！

程洛淡扫了一眼方慧君，而方慧君时刻都在注意着程洛的动向，就在程洛目光扫来后，她立即也看了过去。

二人目光相撞间，方慧君浅笑嫣然，落落大方。程洛淡笑冷漠，无波无浪。

方慧君面色微变，她微蹙着眉，程洛一直未对她出手，甚至面对她时鲜少动用情绪，更别说是愤怒或者妒忌，她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莫非程洛压根就没有将她当成对手？！还是程洛认为，她根本就不配成为对手？！

「装模作样！想不到程侧妃装大家闺秀还挺像的。表面上风平浪静，没准心里头再想什么害人的想法，方小姐，以后嫁入墨王府可是要小心谨慎啊！那程侧妃我怎么看都觉得是个卑鄙的小人。」

「能让墨王喜爱，程侧妃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方小姐当真要谨慎小心。」

方慧君低着头，唇角微抿，因刚才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而惊骇，程洛深不可测，她绝对不能小瞧了程洛。还有三日，紧紧只剩下三日。今日狩猎，千万不要出差错。

「方小集，你怎么了？怎么忽然脸色不好了？是不是今日的风有些大？只要到了秋季，风就会大一些。」距离方慧君最近的人现了方慧君的异样，立即担忧的问道。

方慧君回过神来，摇头回道︰「我无事，久未出来走动，一路作者马车来到此处，吹了风有些不舒服是正常的，一会儿就会好一些。关于程侧妃之事，姐妹们莫要再议论了。传言只是传言，其实程侧妃是个好人。

其实程侧妃是个好人。」

几人面面相觑，虽然方慧君言语维护程侧妃，可她们谁心里头不是明镜的，若真是关系好，方慧君能任由着她们编排着程侧妃半天？不过都是些表面的功夫而已。

林梦音一直是在侧冷眼旁观，她所坐的位置距离方慧君那一群人不远，有些话听的不太真切，但大多数的也都听进去了，一直听着她们议论着程洛，同时她也暗中打量了方慧君的神色，看上去稳定沉着，可心里头也是个装满了妒忌的！不过方慧君还有那一群不知死活的女人，应该都不认识程洛。

她们即使听说过关于程洛的事情，但是没有一人有她了解程洛。程洛可不是她们眼中只会在后院里头和女人争风吃醋的简单之人，曾经她与她们一样目光短浅，低看了程洛，没有将程洛放在眼中，所以最后吃尽了苦头。

尽管现在想起来她心中也是不甘，甚至是不止一次想要再害程洛，可她临到关头也是退缩了，她不敢在与程洛针锋相对！她虽然不敢与程洛再为敌，可不意味着她不想见到程洛最后惨白，凄惨的下场！如今可以坐在一旁看戏，她自然乐的轻松，就让方慧君和程洛好好斗一下！

或许最后还是程洛赢，但是方慧君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能够重创程洛也是好的！不是还有上官云珊吗？上官云珊与程洛也有过节。现在程洛四周都是敌人，想要安生点儿的过日子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少夫人还是收起那些看好戏的心思吧，一群没有见识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想要去碍程侧妃的眼，真将自己看成人了，她们也配！」冷春面色冰寒，秘密传音，将话语清楚的传入林梦音的耳中。

林梦音顿时面上布满寒霜，因为声音是直接入了耳，而且压低，与冷春平日里的声音有些异样，所以她知道这是冷春秘密传音，根本就不会让人知晓，冷春的话是讽刺那些不长眼的人，可暗地里还不是在暗骂她！她立即回头，阴冷的瞪了一眼冷春，虽然想要将冷春千刀万剐，可她没有理由！只能心中有气而不能泄。

「刚才姐秘密传音骂了看好戏的赵少夫人，看赵少夫人气的白的脸，实在是解气！」冷蝶低声对程洛说道。

程洛闻言，眸光微动，看向了冷春，淡淡一笑。

接收到程洛的目光，冷春立即低下了头，她没脸见小姐，即使小姐不怨她，她也是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那方小姐看似温柔娴淑，不与人为争，但是我见过的人无数，又岂会没有看穿方小姐，她任由着身边的人议论你，又怎会心存善意。程侧妃日后需要小心提防方小姐。」张夫人轻声提醒道。毕竟活了这么大岁数，虽然从未看懂过张老爷，可对于女人，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程洛心中一暖，对着张夫人轻点下头，温声回道︰「不够是儿女情长一些小心思而已，夫人莫要挂念。我自有应对之策。夫人最近面色较差，需要好好调养。过去的始终都已经过去了，我们都需要向前看不是？」

「过去的始终都过去了……」张夫人重复着程洛的话，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她虽说早就已经知晓了张老爷的丑恶面目，原以为真的能够放下，可没想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还是放不下，总是在问着自己，为何张老爷的心如此险恶，将她多年来的付出都不看在眼中。可此刻听到程洛说过去的终究过去了的时候，她想到了程洛所经历过的事情，她活了这么大把岁数，竟然还没有程洛看的透彻。

「为了不值得的人伤身体，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夫人，无论是张公子还是张小姐，他们未来的都需要有张夫人陪着。若张夫人身体有恙，岂不是他们也忧心？」程洛又轻声劝道。

张夫人温柔慈祥的笑了笑，拍了拍程洛的手背，「我知道了，你这丫头……还是要多为自己着想着想。」

四周忽然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某一处。

耳边传来了冷蝶的声音，「小姐，是淑妃来了，她终於从帐篷内出来了。」

原来是上官云珊。

此次狩猎祁坤只带了上官云珊一名妃子，美其名是要带着上官云珊出来散心，也好更利於养胎。

只不过是怀孕初期，肚子还不显，上官云珊仍旧是明艳的不可方物，倾国倾城的容颜，方言四周，无人能及。也难怪上官云珊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有人是不认识上官云珊的，曾见过上官云珊的人没有几人，不过大多是听过上官云珊的事情，知晓上官云珊曾经与墨王有过婚约。后来不知怎么的结果又成了皇上的妃子，不过极其受皇上宠爱！

此次皇上独独带了上官云珊一人，足以看出皇上对上官云珊的宠爱！

只不过上官云珊毕竟当年与墨王有过婚约啊！也不过就是一两年的时间，变化可真大啊。

上官云珊落座之后，极其柔和的对四周看着她的人说道︰「各位夫人小姐无需顾忌本宫，各自放松些。」

众人同声应道；「是。」

话虽是这么说，谁不需要看着点儿上官云珊的脸色？现在可是深得圣宠，且有怀有身孕，无论从哪一点来看她们现在是惹不起的。

四周风声更为清晰了一些。

女子们在一起的热烈气氛也安静了许多。

上官云珊忽然看向程洛，幽暗的眼楮里有

的眼楮里有些意味不明，「程侧妃，本宫有些话想要与你说，坐本宫身前来吧。」

闻言，众人目光齐看向程洛。

而程洛似乎并不意外，起身应了一声是，向上官云珊走近。

方慧君暗中盯着程洛和上官云珊，她早就有所察觉程洛与上官云珊二人之间的暗涛，她们二人必定是仇人。若是如此……她看向上官云珊，她是不是可以利用她们二人之间的关系？

该怎么利用起这其中的关系？这是她接下来需要一些时间好好想的。

程洛坐在一侧。

上官云珊半垂着眼眸一边看着前方的葱郁树林，一边品着两口茶，在深山处，能够合上几口热茶算得上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程侧妃近日来可好？」上官云珊语气很是平静的问道。

「回娘娘的话，甚好。」程洛低声回道，同样是低敛着眼眸，却是遮住了她所有的神色。

此时仍旧是有许多人的注意都在在她们二人的身上，不过皆是不敢明目张胆的打量着，探听着，二人又都是将声音压低了，旁人自然是只看到口型，却听不到她们在说些什么。

「承你的福，这些日子本宫只能在寝宫待着。」上官云珊语气立即带了冷意。

程洛波澜不惊，微笑回道︰「娘娘怀有龙子，皇上体贴。」她岂会不知上官云珊的话中之意，因她那伪造的通奸证据令上官云珊只能默不作声，只能在宫中束手束脚，更是在这个时候她怀有身孕了。通奸一事对于上官云珊而言，就是一个不能除只能看的肮脏之物，是别无他法应对的。

现在如此，以后更是如此。即使上官云珊有方法能够安然生下龙子，这个孩子也势必会遭遇到众人的猜测。

上官云珊在宫中养胎这些日子，想了不少的应对之策，忽然现，对于变幻莫测的人心，她即使能控制得住嘴，又怎能控制得住人心！谣言挽回不了。「皇上的确体贴。」上官云珊唇角扯了一丝凛冽的弧度。

「恭喜娘娘。」程洛仍旧是毫无错漏之处的回应。

上官云珊因有孕在身，一直稳着情绪。因为最近生的事情多，她又要时时刻刻的提防着祁坤，难免有些力不足，身子情况不同以往。更何况她现在有孕。在面对程洛的镇定，她即使愤怒也控制着心态平和。口中溢出几声轻笑，她放下茶杯，侧眸看向了程洛，盯着程洛白里透红的好脸色，声音更为冷冽了些，「程侧妃滴水不漏，实在是让本宫佩服，只不过程侧妃当真认为今日狩猎即使生了事情，也会与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无关？」

闻言，程洛低敛的眼眸微动，仍旧是平静的仿佛是没有波澜的湖泊，「皇上命人举办的狩猎怎会有事，娘娘莫要多思。即使有些意外，也不过就是这艳阳高照的天儿变成了乌云密布的阴天而已。」

「变天？」上官云珊瞳孔微缩，唇微抿起，声音压的更低，低的只有她和程洛二人能够听见。「你知道本宫想要说什么。」

程洛抬眸，古井般无底寒冽的眼眸望向上官云珊，「淑妃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上官云珊手轻柔的抚摸着腹部，神情看上去极为柔和，可开口对程洛说的话却是有那么一丁点儿隐藏在平静之下的急切，「你可有方法助我安然度过今日？」

此次狩猎只有她一名宫妃出行，他人眼中的受尽宠爱，在她眼中却是浓烈的杀机！祁坤是要她腹中孩儿的性命！她原以为凭她一己之力可以应对。

只是……

她没有想到祁坤是想要一箭双雕！她腹中的孩儿在祁坤眼中早就是死的，不过是物尽其用，要利用到这个孩子最后的一点儿价值！

「本宫孩儿如有事，就会与你有扯不开的关系。这张网将你和我都罩住了。我们只能被迫暂时绑在一起。完成各自的目的。」上官云珊紧接着又说道。

或许是怕程洛会拒绝，上官云珊才有些多此一举的解释。

远处有侍卫们骑着马将猎物扔下，且纷纷报着哪些猎物是何人打的。

众位夫人小姐们的目光都已经看向了那处。若是自家夫君所猎的猎物多，更是得意洋洋。

程洛目光落在上官云珊的小腹上，古井般沉静的眼眸内暗光流动。上官云珊看不透程洛究竟在想些什么，若非是暂时想不到出路，她绝对不会与程洛合作。

如此虽是保住了她腹中的孩儿，可也让程洛再一次脱逃险境。

上官云珊耐心的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不远处的猎物越来越多。

忽然听到墨王府的一名护卫看向程洛的方向，扬声喊道︰「禀告程侧妃，王爷说了他要射杀五只狐狸，扒下整皮给程侧妃做垫子！王爷还问，程侧妃有没有喜欢的动物，有喜欢的就告知奴才，奴才去回禀王爷，王爷只要看到了就给抓回来给王妃解闷。」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墨王竟是如此宠爱程侧妃？狩猎之时还如此惦记程侧妃！有人反应极快的看向了方慧君，不知道此刻方慧君见到程侧妃如此受墨王喜爱，心里头是什么滋味。宠爱不打紧，这明摆着墨王将程洛是时时刻刻放在心中的。

刚才还在趋炎附势巴结方慧君的几人面面相觑，心里头都在打鼓，瞧样子墨王似乎根本就不喜欢方小姐，眼看着就要迎娶方小姐进门了，怎么不惦记方小姐

惦记方小姐反而点击程侧妃呢？

方慧君面色无异，长袖下的双手紧紧攥起。若是在安国公府祁墨给她的难堪是警告，那么此刻的难堪就不是警告，而是明目张胆的告诉她，她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四周人的目光她自然看到了，都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人，想要乱了她的思绪是绝对不可能的！

「方小姐，程侧妃竟然如此得墨王的心吗？之前还以为是传言，现在看来是真的了。」有人在方慧君耳边轻声问道。

方慧君面上镇定自若天衣无缝的笑着回道︰「程侧妃的确令墨王喜爱。」

那人见到方慧君面色如常，根本就没有一丝妒意，心中暗道︰「方小姐也不是个简单的人，面对墨王对程侧妃的宠爱连眼楮都不眨一下，心思隐藏的实在是好！」

「请王爷注意安全。」程洛看向那护卫，扬声回道。

护卫领命立即重新又进了深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