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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舒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是最后她站在血泊中,老鼠们倒了一地。

身后的门开了,那是一片雪白。

邱舒雨再度像见到火的飞蛾般扑了过去,回到那静到极致的白色房间。

又是漫长的寂寞,让人发疯的寂寞。

当黑色门打开时,邱舒雨控制不住自己,直直冲了进去。

又是猩红着眼睛的巨大老鼠。

又是男人冰冷的命令。

唯一改变的是武器,从小刀成了长刀。

邱舒雨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少年,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老鼠,而武器也变幻了无数次,从小刀到长刀,从弓箭到长矛,从火药到炸弹,从手枪到□□……

邱舒雨越长越高,老鼠们

也越来越大,它们始终能做到和她对视。

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老鼠?

越来越大。

就像人一样。

人……

邱舒雨愣了愣。

人啊,她好久没见到人了。

可脑中依旧有着关於人的记忆。

下城区很穷,却依旧有抱着小孩的阿姨,努力掰开一块饼干喂给她;

下城区很脏很乱,可还是有年长的姐姐,带她去僻静的小河边,给她洗澡梳头;

下城区有各种危险的帮派在烧杀抢掠,那些穷凶极恶之徒却会放过她这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邱舒雨曾意外走出了上城区,匆匆瞥到过一眼上城区。

那里有雪白漂亮的房子,那里有干净明朗的窗户。

窗户前坐着一个女孩,她头发乌黑,肤色白净,正对着一面镜子,描绘着自己淡色的唇瓣,她在镜子上点了几下,转身抱怨道:“爸爸,这梳妆台不好,一点都不智能!”

梳妆台是什么?

那个有着美丽镜子的桌子吗?

邱舒雨很快就被驱赶出了上城区,而那惊鸿一瞥深深印在她脑海里,构成她对美好的一切幻想。

干净、明亮、舒适……

真好啊。

她也想要一个梳妆台。

回到下城区不久,邱舒雨就被关在了雪白的房间里,直到她长大到像那个女孩一样的年纪,才犹如噩梦初醒般,看清了那些倒在血泊中的老鼠。

哪有老鼠?

都是人,一个个和她差不多年纪,也和那个少女差不多年纪的人。

男人冰冷的声音响起:“一万六千六百五十一。”

这是邱舒雨近十年杀死的“老鼠”数量。

邱舒雨睁大了眼:“不……不,他们不是老鼠!”

男人:“有区别吗?”

邱舒雨张张嘴,发不出声音了。

没有老鼠,只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