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声音……众成年人露出或恍然或愤恨的神情。
甘亦凝实在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为了和情夫偷情,把自己才五岁的孩子丢出门外,让他一个人在没有大人的陪同下一个人在外晃悠整整一个小时。
心真大,一点不怕儿子被人拐走。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马鸿光一个人打车来警局,半点不怕。
以甘亦凝连儿子发烧差点转成肺炎都不知道,事后还不反省自己,只会抱怨马高朗赚得少不能请保姆的这点来看,自私自利无疑。
在她心目中,儿子可能还比不上她的一件首饰,一个情人。
安楠又问:「你换完鞋子就出去了吗?」
马鸿光:「对呀,我喜欢吃鸡翅膀,很快就出去啦。」
安楠正要问马高朗知不知道,接收到钟斯年的眼神,点头示意明白,「这件事你有告诉其他人吗?」见马鸿光歪着头似乎被「其他人」三个字困扰的样子,她换了个说法,「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知道吗?」
马鸿光皱起小眉头,「姐姐,爸爸算别人吗?」
「算。」安楠大概猜到马高朗是怎么知道老婆会带情人回家偷情的了,甚至窃听器的事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暴露的。
童言稚语,别人不一定会当一回事,马高朗不同。
马鸿光虽然年纪小,才五岁半,但是智商不低,逻辑清楚,知道的不少。
马鸿光说出来的话,再不敢相信,马高朗还是会进行验证的。
「还记得那是什么时间吗?」
马鸿光有点察觉出不对劲,可出於为母亲抓住凶手的想法,还是认真地想,「前几天我刚过完生日,老师过来的时候还给我带了生日礼物,我不用去幼稚园,所以应该是……」
马鸿光还在数日子,尉冲舒翻找出马鸿光的基本资料,调出日历,「3月23或者24。」
安楠怔住。
在她的猜想中,马鸿光说得早,马高朗可能是因此知道老婆出轨,可马鸿光是3月底说的,至今不超过四个月的时间。在水果刀的说法里,马高朗知道老婆出轨的事有大半年了,发生在这件事之前,所以马高朗忍了?
他怎么忍住的?
绿帽子,不是男人最难以忍受的吗?
安楠的视线按顺序一一划过徐兴贤、文沙、尉冲舒、钟斯年,每个男人对上她的视线后全部主动移开。
得不出答案。
真相恐怕只有马高朗一人知道。
最讨厌的是,没有证据!
安楠:「关於你母亲和老师认识的事,可以详细和我说说吗?」
马鸿光再聪明还是个孩子,记得不太清楚,小脸憋得通红还是没想起太多,快要哭了。
「对不起,顾问姐姐,我不记得了。」
「没事没事。」安楠怕他哭,拍拍他的小脑袋安慰一下,看了钟斯年一眼。
钟斯年退后两步,去尉冲舒的显示幕前查看。
对比结果出来了。
甘亦凝和吕阳冰竟然是初中同学,还是同一个班的!
尉冲舒调出当年那个班级其他同学的联系方式和位址,有三个留在甯市,徐兴贤、文沙、米瑗各自带人前往查访。
马鸿光给不出更多的资讯,钟斯年开车,和安楠一起送他回家。
车门一解锁,马鸿光自觉地上了副驾驶座,抬起小手臂去拉安全带。
他人小手短,做不好,安楠正要帮忙,钟斯年从驾驶座探过身来,帮马鸿光系好了。
马鸿光乖巧地道谢:「谢谢叔叔。」
安楠忍着笑,也在心里喊了声「叔叔」。
钟斯年好似有心灵感应,知道安楠在心里腹诽什么,警告地瞪她一眼。
安楠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坐进后座,而后问道:「小马,你平常和爸爸妈妈出门一直是坐前面的吗?」
马鸿光欣然接受「小马」的称呼,还觉得这个顾问姐姐和喊他「小马」的邻居一样亲切,「对的呢,每次爸爸都和叔叔一样。」
安楠与钟斯年隔着车内后视镜交换眼神,确认分工合作。
钟斯年开车,安楠问些生活上的细节,马鸿光基本全能回答上,说不清楚的替换一下问话方式就能得到相应的结果。
马家出事后,马高朗的父母带着马鸿光过来主持葬礼,办理后事。
头七过后,马鸿光就要被爷爷奶奶带回去,等开学前再送回来上学,马鸿光这才瞒着家人偷偷打车去警局。
把马鸿光送回家后,二老搂着偷偷跑出去的宝贝孙子后怕不已,对钟斯年和安楠千恩万谢。
告别二老与孩子,两人默不作声地下了楼,坐进车里,开始谈案件。
安楠:「马高朗对儿子和对老婆的态度截然不同,一个是宝贝,一个是陌生人。」儿子需要亲自开门帮忙系安全带,老婆则是普通乘客。
钟斯年:「甘亦凝对父子俩的态度一样,全是陌生人。」甘亦凝出门必定坐后座,自己坐一个,包放一个,一人占两个位置,不和坐前面的父子俩交谈,几乎让人怀疑到底是陌生人,还是仇人。
「小马对父母的态度也不同,一个是敬爱亲昵的爸爸,一个是孝敬有余亲昵不足的母亲。比起来,小马对爷爷奶奶比对死者亲切。」
安楠在意马鸿光的自我介绍方式,和那个「母亲」,果然有问题!
「DNA鉴定还没出来吗?」
钟斯年:「最早明天。」
安楠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的猜测太离谱,没说。
钟斯年若有所觉地瞥她一眼,「说吧,猜测再离谱也有我来判断,破案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线索。」
在贺泉的案子上,不是安楠的离谱猜测,他们还不知道能不能破案呢。
所以,钟斯年一点不怕安楠猜,就怕她不猜。
肚子里的蛔虫吗?这都能知道!
安楠翻了个白眼,「我说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