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偷情就偷情吧,还非得大冬天的搞什么情趣,跑来船上搞事情,这下好了吧?死得都这么丢人现眼。
谁也不乐意给这两人穿件衣服,那养鱼的人还好,家里婆娘老娘来了,骂骂咧咧哭哭嚎嚎的好歹将自家男人给弄走了。
马招娣这边就只有不知道谁给扔的一张在垃圾坑里捡来的破草蓆随便扔在身上一盖,村长板着脸吼着几个男人将马招娣抬回了方家。
「你们这些人平时也没少跟这马招娣鬼混,正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临到头了好歹给人抬一下也不算吃亏吧?」
村长这么一吼,那几个男人青黑着脸硬着头皮给抬了,就怕村长一时火气上来还要骂些不入耳的话。
等傍晚方杨树他们从彭家那边吃了晚饭高高兴兴的回来,一眼就瞧见了围着自己家指指点点不知道说啥的几大圈村民。
这些人看见方杨树他们回来了,都给主动让了一条道,然后方杨树他们就看见了守在他们院子里的两个年轻男人以及一卷草蓆盖着的马招娣。
那看守的两个人也是百般不乐意的,可抬回来方家没人,这两人再不知趣儿也知道死人不能随便给人抬进堂屋里搁着。
平心而论,要是自己家出了这么个婆娘,死还死得这么丢人,要是有人敢把人直接给抬进堂屋放着停屍,自己肯定是要操起菜刀跟人拚命的。
因为这些,村长做主给点了两个阳气做旺盛的年轻男人给守着等方家的人回来,至於其他围观的人,那就是自己想要来看热闹的。
还有人到了晚饭时候也很不忌讳的直接端着饭碗过来跟人聚在一起说马招娣的闲言碎语。
有那好事人见方杨树他们三人满脸茫然,十分「好心」的给方杨树他们把事从头到尾的给说了一遍,然后方老太太就顿时一闭气往地上倒了。
那幸灾乐祸的人也被吓住了,她也就是对马招娣睡了自家男人儿子怀恨在心,今儿见着马招娣不得好死心里痛快,一时才这么顺嘴秃噜出来了。
虽说这事方家的人肯定是得知道前因后果的,可现在事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还当场就把方老太太给气得闭气晕了过去,这妇人心里也是直打鼓,连忙缩着脖子跑回了家不敢出来了。
方家这事儿简直就是一锅大杂烩,乱糟糟还全是坏的臭的,方杨树从方老太太蹬腿闭眼之后就一直一言不发,旁边的人叫干啥就干啥,让吃饭也吃饭,道士让摔盆捧牌位也做得一点不含糊,可就是不说话,旁人谁跟他说方老太太丧事以外的事他都不吭声。
最后还是方洪涛硬着头皮将马招娣也给顺着方老太太的丧事给一块儿蹭个边算是办了。
为啥是蹭着边?
灵堂上没有马招娣的花圈名字,道士那里也没有写着马招娣生辰八字招魂旛,马招娣就是有一口薄木棺材搁在灵堂角落最靠边的位置,都没人愿意靠近哪怕一点儿,冷冷清清的被众人刻意忽略。
方洪涛也舍不得亲妈临死了还这样,可他也怕啊。
一开始方洪涛就说了个一句,问方杨树是不是要把马招娣的棺材给放在方老太太棺材旁边,结果就被方杨树额头蹦青筋的从地上站起来二话不说就给他心窝子狠狠踹了一脚。
也是这时候方洪涛才发现他心里一直孬了二十来年的亲爹居然发起狠来这么可怕,都一天没吃饭没喝水了,偏偏踹他这一脚是真的狠。
方洪涛躺地上好半天没缓过气来,差点活生生吸不到气给憋晕。
这一脚之后,哪怕是方杨树再憔悴再不理事,方洪涛也不敢再提马招娣的事了。
言裕跟彭海国忙前忙后的又是买菜又是请厨子借桌椅板凳的,看在言家人的面子上,村里的人也都借了帮了,反正他们是奔的方老太太的丧事,跟那马招娣没关系。
言裕他们十一那天到方家确定了这边的事,傍晚的时候就抽空跟彭海国回去接了明夏言华言容她们过来。
另外还连夜去请了言五湖言老太太,毕竟是姻亲,亲家母去世了言老太太还是应该来哭哭坟帮个忙。
关於马招娣没办丧这事儿,马招娣的娘家人别说来闹了,就是连面都没敢露一个,养鱼人那边也是办着丧事,现在方家也有言家人撑腰,养鱼人家里没敢现在就来闹腾。
忙忙碌碌的办完了三天的道场,言裕都活生生累得瘦了一圈。
这农村里最累人的就是红白喜事,可偏偏言裕他们这是连续经历了两件事,不累都不可能。
除了身体上的累,言裕还觉得心里很疲倦,马招娣的事实在是太让三观端正了几十年的言裕震惊了。
以前听言华说过,也知道了马招娣的人品,可现在这么直观的去看到感受到,那感觉真不是光听说就能想像出来的。
要问言裕现在想重点说反覆说的唯一一句话,那就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人!!!
简直就瞬间怀疑自己生活的还是不是真实的世界,这种剧情难道不应该是荒诞剧里才能出现的剧情吗?
这种观念的被冲击,是很让人心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