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怨的瞅了眼远处的李四海,段志涛没好气的磨了磨牙,暗骂这家伙和他儿子李学光一个德行,都那么认死理,用这么认真吗?哎呦呦,他的腿啊。
赵六见他要走,凑过来小声嘀咕了一句:“志涛,大山小山都在老地方等着呢,咱们一起过去?”
一起过去?揉着酸疼的腿,段志涛有点犹豫:这大雨抛天的,媳妇在家会不会害怕啊?别看以前他没想过这问题,可这两天两口子成天腻在一起,他突然发现,很多事媳妇还是挺需要自己的。再说他那网还在河里下着呢,身上的衣服也都湿了,要是现在回家,媳妇指定会心疼的烧盆热水,亲自给他好好搓搓……
“我不去了,这么大的雨,怕家里再有点啥事。”这两回玩牌他媳妇啥都没说,好吃好喝的供着他,明显是肯定的态度,所以对於现在的段志涛来说,想玩啥时候都行,不用急於一时。
“不是吧?我一直以为王大山那小子怕媳妇,你段志涛是我们男人中的爷们,没想到几天不见你也变孬种了?被媳妇管的牌都不敢玩了?”斜眼看着段志涛,赵六声音不大,却阴阳怪气的。
“谁孬种了?今天我腿都没闲着,溜了一天累都累死了,哪还有精神陪你们玩?起来,我要回家了。”这位是个顺毛驴,你跟他好说好商量,他还能听听,你说他不爱听的瞬间就翻脸。现在就是,听的来气,他一把推开赵六就想回家。
赵六小眼睛一转,脸色放缓,上前笑嘻嘻的拉住段志涛,连忙赔礼道:“你这脾气啊?连句玩笑话都不能开,哥哥错了,哥哥错了成不?其实今天叫你,是因为我在里面学了点新玩法,玩着特过瘾,大山小山他们都去了,少了你我们也不成局,走吧,现在睡觉还早呢,不耽误你回家。”
听他这么说,段志涛有点心动了,其实更主要的是,俩牌友进了回局子,他也不知道对方是咋出来的,不去慰问一下,似乎真有点不是那么回事,半推半就下,他跟着赵六就去了老地点。
所谓的老地点,还是王麻子家,别说他们不知道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主要是现在下雨,所有的村干部,都惦着地里那点事呢,谁有闲心管他们?
一路上听着赵六说的新玩法,段志涛心里兴奋,早把对方为啥这么早就出来的事抛到脑后,到了王麻子家把塑胶布一扔,众人就开始一场大战。
赵六说的新玩法,是县里人常玩的推牌九,这玩意不用麻将,只用简单的扑克牌,这玩法的好处是干脆俐落胜负立现,坏处则是太干脆了,输赢都是那一把牌。
段志涛一上手就赢了两把,看着轻易到手的钱他心里兴奋,顿时斗志昂扬,准备大干一场。可玩着玩着,他感到不对劲了,他输的多赢得少不说,就赢的那两把还是特别的小,想到赵六一个劲催自己来,再想到这扑克是对方准备的,他拿起一遝扑克牌仔细辨认,没一会儿就抽出两张带指甲划痕的扑克牌往桌上一扔,冷笑道:“你们几个行啊,抽老千抽到我头上来了,可真够意思啊?”
赵六三人一僵,没想到这小子脑子这么灵,竟被他给发现了?
王大山清了清嗓子,有些心虚地道:“志涛你说啥呢?咱们哥几个这么多年,我们能和你抽老千吗?”说着话,他瞪了眼弟弟王小山,都是这小子出的鬼主意,这回好,被发现了吧?
“是不是你们自己知道,别拿谁当二百五。”冷着脸,段志涛伸手就拿对方桌上的钱,“把钱给我,我要回家了。”
一把按住他的手,赵六脸色阴沉地道:“既然你说了,别拿谁当二百五,那我倒要问问,志涛,我和小山被抓那晚,桌上的钱被谁拿去了?”
这几天他就憋着这口气呢,他白天说的‘借你的光’并不是假话,本来他们俩被抓进去,都做好了蹲局子的准备,没成想人家问他当晚的赌款哪去了?他脑子忽悠一下想起来,吹灯后桌上的那遝钱没了?
自己没拿,一起被抓的小山也没拿,大山的性子他知道,人虽然不傻却也没这个心眼,想到坐在自己身边,却最先离开的段志涛,他心里暗恨,不用说,指定是那小子趁乱拿的。
知道钱没了,他口风一变,直接说没有赌款,他们那晚上就是哥几个随便玩玩,根本就没耍钱。
这有钱和没钱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他俩咬死了就是没玩钱,审问的没办法,就把他们给放了。毕竟他们满屋子真没找到钱,他们哪知道,当晚所有的钱都被赵六赢了去,又让段志涛趁火打劫全都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