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为首者骑在素白的长鬃独角马背上,一身蔚蓝色的骑士制服,衣襟袖口以及上衣左右两排排扣皆扣得一丝不苟,神情肃然,整个人挺拔锋锐,宛如他腰间出鞘的宝剑,寒光凛冽,叫人不敢逼视。

弥封见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疑惑,面色略有些难看,倘若面对叶少卿等人他还能自持身份,不予理睬,在此人面前,却不敢放肆,更别大吃了一惊的提副馆长,简直恨不得挖条缝把自己埋进去。

然而他并不能,於是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前,小心翼翼地施礼道:「原来是温队长,不知漏夜前来别馆,有何贵干?」

温常言居高临下瞥他一眼,抿着嘴唇,脸部的线条紧绷,宛如一尊冷肃的石像。

无声的威压笼罩下,副馆长顿时冷汗津津,这个温常言乃是中央教廷骑士军的几大队长之一,个性是出了名的严肃冷淡不好相处,但却是教宗陛下直属心腹,手握重权,别说他不说话,就算他让在场所有人都变哑巴,有谁敢放一个屁?

弥封当然也是不敢的,不过他自忖乃上将军的儿子,又师从大主教朝华,想来这位不苟言笑的骑士队长也该卖自己一个面子。

「温队长,事情是这样的——」

弥封上前两步,话音尚未落地,温常言却看也不看他,径自策马从他身边越过,把他和副馆长一齐晾在了后面。

最后,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下,御使独角马停在离叶少卿五丈开外的地方,翻身下马,快步来到他面前,干脆利落地行了简易的礼节,严肃地道:「手下人没有安排妥当,令阁下受惊了,这是我的失职!我已经重新安排了主馆的住所,请阁下入住,烦请诸位随我来。」

叶少卿也愣住了,不过更多的是因为对方的长相。

刚刚抵达帝都,温常言便赶回光明神殿向教宗陛下复命,谁知一来一回与叶少卿一行人错开,又碰上副馆长这个蠢货,没把手下人的禀报当一回事。

疏忽大意出了蛾子,温常言素来没有找借口推卸责任的习惯,第一时间亲自赶来赔罪,幸好赶在出事之前及时赶到。

至於那些出了岔子的,他手底下从来不需要废物。

不过三言两语的功夫,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不可置信的沉默,尤其是弥封和副馆长,前者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异常恼火却不敢表现在脸上。

后者则是吓得面无人色,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晕过去,他还不知道那个外来祭司是什么身份,他只知道,自己这个副馆长大抵是做到头了……

一出闹剧,在温常言的亲自到来后告一段落。

怀灵兴高采烈地跟着叶少卿住进更加奢华舒适的主馆,他虽然还不清楚温常言是什么人,不过一想到叶少卿神秘的师父,和他的天赋异禀,似乎一切的待遇都合情合理,怀灵也就不那么惊讶了。

主馆的每间套房都有带着灵泉浴池的独立院落。

腰间围了浴巾,叶少卿踏进炎流石堆砌的露天浴池,温热的气流随着灵泉渗进皮肤,缓缓在四肢百骸游走,宛如回归母体的感觉,令叶少卿舒适地眯起眼,全身放松靠在池壁上,懒洋洋地只想打个盹。

不过他硬撑着没让自己睡过去,因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询问对面那个裹着严严实实竖领骑士服、正襟危坐的骑士队长。

叶少卿望着他,问:「一路上我们的衣食住行,都是你派人安排的?」

温常言点头道:「是的。」

「奉了谁的命令?」

温常言沉默下来,板着脸道:「请恕我不能回答。」

叶少卿皱了皱眉,心知这种油盐不进的家伙,倘若一心隐瞒,很难从他嘴里撬出东西来的。

於是他又问了第三个问题:「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否认识一个叫温青泽的男人?你跟我这位朋友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当然,气质却是南辕北辙了。叶少卿在心里补充一句。

说出这句话后,温常言那张泰山崩於前都能面不改色的神态,蓦然崩裂,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听,沉着冷静的声音亦透着一丝细微地颤抖:「温青泽……哪个温青泽?!」

两根指头捏起脖子上挂着的纽扣项链,举起来,叶少卿看对方失态的反应,心里的石头便落了地,微笑着道:「就是这个温青泽。」

温常言浑身僵硬了一瞬,激动之下,下意识想要将纽扣抓在手里,不料,忘记项链还挂在叶少卿脖子上,连同他整个人都扯过来,一不留神,竟被叶少卿撞倒在池边,差点没把鼻子撞歪。

幸亏叶少卿两条手臂及时撑在身体两侧,才避免了流鼻血的惨剧发生。

就在两人尴尬地脸对脸的时候,一条粉色的尾巴尖在窗台上晃了一晃,四只肉垫悄无声息地攀爬上来,暗金色的瞳孔恰好通过透明的纱窗看见这一幕,缓缓地眯成了一对竖瞳,锋利的爪子在纱窗上轻轻一划,顿时抓破了一个洞。

打架打累了的小叽和麻雀,大冷天里又缩在一起取暖打盹,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睡梦里也打了个寒颤。

叶少卿心有所感似的一抬眼,便看见原本空无一物的纱窗上,突兀地长出了一颗毛茸茸的狐狸头。

正拉长了飞机耳,眯着眼睛盯着自己。

叶少卿:「……」

作者有话要说:  叶:我好像中了自己的幻术,看见了幻觉。【懵

狐:……徒儿快来帮我,为师卡窗上了!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