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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初升的太阳照亮了银白的新雪,纷纷扬扬漫天挥洒,一夜之间,大地银装素裹,提醒着人们年关的到来。

叶少卿只睡了后半夜,敲门声将他从被窝里吵醒,随意地抹了把脸,脑袋顶着耍赖不走的小叽去开门。

不出意外,门外站着麦危和管家,仍是那身庄重的藏青色制服,披着厚厚的皮绒外套,眼底都挂着淡淡的青色,显然昨夜忙了一夜都没睡好。

「麦会长,麦小姐还好吗?」叶少卿将他让进屋,管家利落地将早餐车推进来,沉默地布菜,面上已经没有了昨日的跋扈和傲慢,取而代之的是歉意和恭敬。

「好多了,还在睡,我没有叫醒她。唉,没想到在即将订婚的前夕发生这种意外,哼,要是被我查出有人在背后搞鬼,绝不轻饶!」麦危眼底闪过一丝怒气,亲自替叶少卿倒了茶,情绪又很快平复下来,说道,「昨天我派人连夜追查,早上的时候才确定,三天前,我们从帝都启程来梵洲的前一页,大黑彻夜未归,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第二天又自己跑回来,回来以后比平时安静了很多,路上它不是和我女儿呆在一起,就是在房间里,并没有发生可疑的事。」

叶少卿摩挲着下巴,蹙眉道:「也就是说,源头很可能不是在此地,而是在帝都?」

麦危点点头:「我花了一夜的时间,检查大黑的屍身,它的晶核确实被污染了,但是奇怪的是,污染的痕迹和染上兽瘟的异兽极为不同,不是那种黑色,而是浅灰色,而且有兽瘟的晶核会随着污染程度加深,晶核逐渐被腐蚀而碎片化,最后完全蚀尽,异兽也因此死亡,但是大黑的晶核完全没有腐蚀的迹象,它死去后,晶核竟然还可以被正常利用。」

「换言之,它的情况与兽瘟有着本质的区别,那根本不是兽瘟!」

房内陷入了沉默。

半晌,叶少卿道:「会长是怀疑,黑狼是遭遇了某种不为人所知的歹毒神术?甚至有可能是针对您或您的女儿的一次谋杀?」

「非常有可能!」麦危咬牙切齿地重重点头,良久,又道,「若是如此,虽然排除爆发大规模兽瘟的可能,但是以传染性来看,情况同样恶劣,不,如果是有人在背后操控,可能更加糟糕。我要马上启程返回帝都,向中央教廷和皇帝陛下汇报这件事。」

叶少卿没有发表意见,作为一名人微言轻的小祭司,这种大事自有上面的人去烦恼。

麦危看着他,忽然话锋一转,斟酌着语气问道:「请恕我冒昧的问一句,阁下的父亲不知担任何职?」

叶少卿沉默一会,道:「其实,我不记得我父亲是谁了。」

「不记得?」麦危愕然,他昨晚已经有了诸多猜测,但是万万没想到对方会给出这种答案。

「是的,在我有记忆开始,就呆在一个偏僻的小城里,也没有亲人。」叶少卿目光悠远,茫然中带着些许忧郁,活像一个打小被卖到山沟沟里跟家人失散多年的拐卖儿童,麦危和管家慈爱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怜爱。

「竟然是这样,可怜的孩子。」

麦危关切地看着他,问道:「你既然住在偏僻的小城里,体内怎么会有圣光存在呢?恕我直言,这几十年来被神圣权杖赐福觉醒的孩子,全部都是帝都里名望贵族的后辈,从没听说还有流落在外的呀。」

权杖赐福?叶少卿撇了撇嘴,那根权杖就在他脑袋里呢,口中却装傻到底:「我也不知道,自然就有了。」

「难道……」麦危热切地注视着他,双眼里闪烁着时而激动时而疑惑的光芒,想了半天也没有定论。

叶少卿眼神微微闪动,突然问了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会长,你最近有没有听说教廷抓了什么通缉犯的传闻?他们被抓起来之后通常会怎么样?」

「通缉犯?」麦危疑惑地皱了皱眉,「如果被裁决庭的人抓到,审判之后会依据裁决行刑。你问这个干嘛?」

「那,异兽呢?」

麦危道:「如果是被判定破坏性极大的危险异兽,大概当场就处死了吧。」

叶少卿一惊之下差点打翻了水杯,一股凉意从后脑陡然窜上来。

麦危讶异地望着他:「怎么了?」

「……没事。」叶少卿垂下眼睑,指尖无端发冷。

麦危笑了笑道:「如果阁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说,好歹我也挂着个会长的名头,还是能略尽绵薄之力的。」

「多谢。」小叽蹲在桌子底下抱住主人的腿,叶少卿拍拍它的脑袋,将心底的担忧收敛得严严实实。

「对了,差点忘记还有一件事。」麦危舒展眉头,朝管家投去一个眼神,后者会意,立刻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只笼子提进来,上面蒙着一层黑布,完全遮挡了光线。

「这是?」叶少卿奇怪地打量一阵,以他的感知力竟也被黑布隔绝在外,猜不出里面究竟是什么。

「您的恩情,我和可可难报万一,可惜这次我是陪女儿出来狩猎散心的,手边没有什么值得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是前几天我在狩猎场亲手捕捉的一只异兽,赠与阁下,聊表心意。等回到帝都,还请过门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