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里风中凋残,君惊澜等人已经走远。
原本是君惊澜今日处理完了政务,早先就答应了澹台凰一起出门踏青,一下子南宫锦掺合进来,赶不走,於是干脆多带了些人,把踏青改成了集体郊游、野炊,原本准备叫上冷子寒他们一起,没想到听到墨冠华的「深情表白」?
但是队伍之中,百里瑾宸是被南宫锦硬拉来的,他与往常一般,面上无任何表情,容色淡淡,一双月色般醉人的眼眸轻扫,看不到丝毫温度,但身上的寒气,却十分惊人。
这模样,让澹台凰和南宫锦都有点疑惑,但也深知此人太酷,就连南宫锦这个做娘的,都不敢轻易询问。
君惊澜倒是没在意,揽着澹台凰的腰,跟着往前走,时而不时低下头看她一眼,其他人的事情,他完全没关注。
倒是澹台凰发现差了点什么,於是扭头看向夏卷:「对了,你家夜鹰呢?」
「昨天有个姑娘摔倒,他扶了一把!现在伤重,在床上躺着!」夏卷神色淡淡,表情很是平静。
澹台凰其实很想问一句,扶了个姑娘一把,为毛就伤重了,但是看见夏卷那个表情,估计这个伤重是因为家庭暴力!
她这话说完,在场的男人们似都有了一点腿抽筋,脚步怔了怔,脑后也有一滴巨大的汗水。
澹台凰对夜鹰还是很了解的,於是实事求是地对夏卷道:「我觉得应当只是随便扶了一把,不会有什么背叛家庭的行为!」
夏卷恭敬的低头,然后虔诚的询问:「奴婢敢问皇后娘娘,如果有人摔倒,爷会去扶吗?」
「呃……」澹台凰瞄了君惊澜一眼,估计是不会。倒不是因为怕她,而是因为他的洁癖,而且他从来不会做可能会令她误解或不悦之事。
於是,澹台凰拍了拍夏卷的肩膀,赞同道:「你教训的很是,他以后一定不敢了!」
「他昨夜也指天发誓,再也不敢,否则挥刀自宫!」夏卷容色骄傲,对成功的调教了男人,很是满意。
男人们听见挥刀自宫的时候,脑后的冷汗又大了一些。
独孤城、炎昭和尉冲风这会儿,颇有种想捂住淩燕、韫慧和韦凤耳朵的冲动,这要是教坏了,还是跟着学……但是他们似乎忘了。
澹台凰、淩燕、韦凤、韫慧,这四人才是当代得到广大人民群众承认的——杰出的母老虎!其他女人跟她们比比,都不过小巫见大巫……
澹台凰咽了一下口水,但她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深深的明白自己和韦凤、淩燕几人是不能拿来当教材的,容易让人跟着学习后更加残暴。於是扭头看了墨初一眼:「春卷,你就该学学墨初,稍微温柔一些,太残暴了其实并不好!啊,对了,墨初,淩羽怎么也没来?」
夏卷哭泣:「是夏卷,不是春卷!」
「昨夜他生辰,爷给他放假三日!他晚上和几个兄弟喝了很多酒,最后走错了房间,去了公子房里躺着!最后被晚归的公子扔了出来……」墨初表情依旧温婉。
嘎?
所有人嘴角一抽,扭头看向百里瑾宸,大抵是明白了他今日容色为何如此是之臭,还有一身冷气。
看这样子,虽然一回来,进屋就把淩羽扔了出来,但是他老人家的心情还是受到了很大的负面影响。
这不,这话出来了,百里瑾宸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额角的青筋狠狠的跳动了几下。若是从前,淩羽走错房间,出现在他床上,直接扔出去便罢了,倒还不至於生气。
但是,在笑无语和即墨离的事件之后,还有今日墨冠华和冷子寒这一出,让他只要回忆起昨天晚上回房,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他整个人都是不好的。
最终澹台凰会意点头:「是瑾宸下手太重了,淩羽摔伤了对吗?」
墨初更加温婉:「嗯,公子将烂醉如泥的他扔了出来,骨头摔断了两根。随后,我怀疑他可能有断袖的倾向与意愿,作为一个温婉可人、善解人意的妻子,昨夜我拿着大木棍捅了捅,满足了他的断袖意愿,估计短期内他是出不来了!」
「估计出来也是走螃蟹步……」韦凤接话,想起三年前那日,即墨离被笑无语压成螃蟹步,跟着她们上船。
这会儿所有人的脚步齐齐顿住,尤其澹台凰看向墨初的眼神,已经……就是在心里想着要不要给淩羽准备几根蜡烛。
夏卷拍了拍墨初的肩膀,赞美道:「皇后娘娘说得不错,墨初是一个温婉的好姑娘。我应该多多像她学习!」
淩燕表情冷冷,「出血了没?」
这一秒钟,百里瑾宸觉得也许自己昨夜下手应该更重一些,若是淩羽直接被自己摔死了,恐怕还好一些。便也不会面对如此下场,昨夜在自己的娘子手下发生「意外」,今日还遭人如此谈论,即便是死,亦定当死不瞑目。
独孤城咳嗽一声,对淩燕道:「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你我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话是这样说着,脸色都有点发白。
其实不仅仅是他,在场所有男人脸色都有点古怪,从前他们倒只还知道应该和女人们保持距离,以维持家庭和谐,到今日才知道原来跟男人也要保持距离!
这样一想,原本靠的很近,称兄道弟的炎昭、司马清、独孤城三人,各自退后一步,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会儿,君惊澜也隐隐觉得,以后自己与瑾宸说话,还是注意一些的好。
就在男人们集体感叹才苍天不仁之时,一只信鸽,破天而来。而那信鸽,不是对着他们飞来的,而是对着百里瑾宸。
百里瑾宸淡漠的接下,打开信鸽腿上的信件,见几人都看着他,他淡薄道:「楚玉璃的请柬,半月之后,大楚册立太子。太子人选,是楚长歌和皇甫灵萱的长子。」
这话音落下,君惊澜的表情有点玩味,澹台凰的表情更纳闷。
南宫锦点头:「嗯,楚玉璃那小子倒不愧是我们的亲家,不日之前就已经给我和你爹发了请柬,倒也还没忘记你!」
「本王也收到了请柬!」皇甫夜笑容邪魅。
几人说完,见君惊澜和澹台凰表情有点不对,南宫锦心里咯噔一下,看向那两人:「呃,你们不会没收到请柬吧?」
「还真的没有!」澹台凰无语回话,按理说,他们不应该是第一个收到请柬的吗?不管是出於朋友之谊,还是国家之间政治上的交流。
君惊澜魅眸含笑,懒洋洋地道:「或许是楚玉璃打算一并册立皇后,若是你去了,未免尴尬。加上皇后如此凶狠,难免让人怀疑楚玉璃的品味,所以干脆不请我们前往!」
恶意揣度情敌,他从来很在行。
澹台凰脸一黑:「我怎么觉得是因为你这个人太欠抽,嘴巴又讨人嫌,连带我一起被人嫌弃?」
君惊澜笑笑不说话,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欠扁。
最后君惊澜没什么悬念的被澹台凰甩了鞋子,没有受到楚玉璃的邀请,让澹台凰一整天都很是纳闷。
倒是黄昏之时,众人回程。
澹台凰郁闷的回了自己的屋子,君惊澜一人站在御书房的窗前,看着远天的了落日,手中拿着一张请柬。
邀北冥皇前往!
楚玉璃,其实邀请了他,但是真的没有邀请凰儿。君惊澜笑笑,有点玩味,他自然不会认为楚玉璃是真的要册立皇后,否则那人也不会册立楚长歌的儿子为皇储。
可独独不邀请凰儿是为何?恐怕这答案,只有楚玉璃自己心里清楚。而对楚玉璃的心思,他似也猜得到些眉目。
但不论如何,他笑笑,将请柬扔到一边。不邀请是好,他也并不希望情敌总在面前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