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2 / 2)

扬手一扯,那两人就到了假山之后,旋而,便是暧昧的声音传来,和男子的闷哼之声。

皇甫灵萱呆呆站在原地,如堕冰窟!她忽然想起来,皇兄的警告︰「嫁给楚长歌,你定会后悔!」

她忽然想起来,那一日父皇母后逝世,他递给她的一方手帕。

她忽然想起来,昨夜他不达眼底的温柔笑意。

她却忘了,这个男人是世上最多情的男人,也是世上最无情的男人。他可以对着每一个的人说喜欢,也可以对着每一个人温柔,她皇甫灵萱,不过是他喜欢众多美人中的一个而已。

这天下男女的心,任由他一人撩拨,他却从未以真心相付。风流薄幸,名满天下!从前,她怎么就没想到这八个字的份量呢?

侍婢轻呼了一声︰「公主,我们……」这可怎么办,新婚的第二天,驸马就……

皇甫灵萱徒然闭了眼,死死的咬着下唇,却还是因为生性高傲,留下了屈辱的泪水。攥着侍婢的手,轻声道了一句︰「扶我回去!」

可,为什么,心里扎得这样痛,却半点都不后悔嫁给他呢?

侍婢应了一声,赶紧扶着她转身走了。

而假山之后,正在交缠的两人之中,忽然有一人抬头,看向皇甫灵萱离开的方向,笑道︰「王爷,你的王妃走了,似乎很伤心!」

「若是本王放下你,去追她,你会伤心吗?」楚长歌轻轻伸手,捏着他的下巴,笑得玩味。

那人一怔,旋而笑道︰「王爷还是留下吧!」话一说完,亦是主动献吻,缠绵火热。婉转承欢,楚长歌没走,他眸中却还是有水光闪闪。

这世上,爱上他的人,注定只能伤心。因为他是楚长歌,是风流薄幸名满天下的纨裤皇子!他的心永远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或者,只是因为他……无心。

可,他却不知,他所以为的这个没有心的男人,曾经也动过心,也想过为人停留。

只是,这世上。

每个人都会有遗憾,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无能为力,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即便是楚长歌,也一样。

那么,既然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便一直堕落下去吧。也好看看那地狱,到底有几重……

……

打滚一万次,是个体力活儿。也是个挺损形象的活儿,太子爷在门口打滚,澹台凰在帐篷里头画地设防。

和皇甫轩的约定,也必然是要彻底将尉冲风的人打回去才行,所以她现下是半点都不容懈怠,很不想理会门口的那只妖孽。

但,耳边时而不时传来某人的哼唧之声,幽幽然若大海波折,一点一点从帐篷外头传入,澹台凰扶额长叹!初见时那个高冷莫测的太子殿下到哪里去了?就算现在改走蠢萌路线,也不必撒娇打滚吧?

真是倒三观,各种节操碎一地!

太子爷裹着被子,在门口打滚无果,又开始捶地,咚咚咚的声音,足以将人吵疯。门口防守的侍卫,看见太子殿下这苦逼的样子,心中产生了深深的同情,和极度的无语!

这还是他们的太子殿下么?虽然捶地打滚的时候,依旧是高华清贵,不损形象,也记得裹着被子滚来滚去,没给他们看见什么狼狈的样子,但这件事情根本做起来就很丢人啊!

澹台凰忽然想起当初在东陵的时候,门口那货就说过,要是父王不同意他们两个婚事,他就要漠北的王庭门口打滚一万次。没想到今儿个还玩起真的来了!

正在她抑郁之间,门口捶地的声音更大了,她终于忍无可忍,几个大步出去,掀开帐篷,无语的看着他︰「你闹够了吗?」

「还没有!」太子爷支起精致的下颌,好整以暇的扫着她。

澹台凰被成功的噎了一下,低头看着那某人,嘴角一抽再抽,终于道︰「你要是再闹,这辈子就都别想了!」

于是,太子爷面上慵懒的笑意成功顿住,然后眼睁睁的看见澹台凰放下了帐篷的帘子,回帐篷去了。旁边的侍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同情,居然大着胆子开口劝慰︰「殿下,毕竟你们还没有大婚,太子妃这样,也是正常的!」

他们都是殿下的亲卫,现下已然明白了帐篷之内那个人的身份,但长久的训练之下,他们自然也都很知道闭嘴,这样的消息若是外泄,是会死人的,第一个死的就是多嘴的!

这话一出,太子爷微微挑眉,抬头看向他,低声道︰「是么?」难道是这个原因?

因为没有成亲,所以她才百般推脱?但,若是这个原因的话,他似乎是应该尊重她。这般一想,心头烦躁之感顿生,若要等婚礼,看现下的情况,他还当真不知道要等多久!

侍卫很诚实的点头︰「殿下,是这样的,哪有姑娘家还没成婚,就……要是被发现了,是要浸猪笼的!」

澹台凰没听见外面在说什么,只是没听到那恼人的打滚捶地之声了,心情这才算是平静了一些。对着门口叫了一声︰「让韫慧来见我!」

门口有人答了一声︰「是!」

答了一声之后,就顶着太子殿下诡谲莫测的眼神,很没出息的抖了一下腿,呃,就这样回答「是」了,要是真的把那个韫慧叫来,爷想侍寝的事情不是更加没戏了?颤巍巍的看着太子爷,等着对方的眼神回复。

他这般凄凄哀哀的看着,太子爷终于冷冷哼了一声,示意他可以去。

他飞奔离去,君惊澜便也起身,魅眸一扫,凉凉警告道︰「你们今晚都看见什么了?」

众人飞快摇头︰「我们什么都没看见!」这年头,做人不仅要学会装聋作哑,还要学会适当装瞎!

然后,太子殿下看了一眼地上的被子,面上隐隐露出嫌恶之色,一旁的侍卫们当即会意,马上奔走去拿新的被子来。

不一会儿,韫慧就到了。

到了门口,看着君惊澜面色不太好看,咽了一下口水,行礼,然后飞快的奔进了帐篷。

她进去之后,东篱也在这会儿到了君惊澜的跟前,先禀报了莫邪的事情,才说起殷家之事︰「爷,属下已经确认,殷嫣歌带来的是殷家的众位长老,也有暗线查到他们已经得到了慕容馥的授命,看样子,是冲着这场仗来的!」

「江湖中的人……」太子爷好看的眉头微皱,一时间也略微有些头疼。江湖和庙堂,是两个不同的地界,各有各的生存法则,当初师父冷子寒,是魔教教主,也算是无冕之王,可现下他隐退了,现下江湖中人参与到争战之中,倒还真是有些麻烦了。

顿了一会儿,终于沉下眼眸,魅眸中闪过锐利的冷光,如同冰刃,凉凉开口︰「派人从殷家总部切入,最快的时间之内,拿到殷家所有的资料!若是殷嫣歌一定要涉足这场争战,便血洗殷家!」

不知江湖中人是何种生存法则,便以最血腥的手段处理!

东篱赶紧低头,答了一声︰「是!」便以极快的速度消失。

而帐篷之内,韫慧和澹台凰也已然商讨完毕,表情凝重的出来了,一副肩上担当了大任的样子,倒让君惊澜有些诧异。敛了各种关于侍寝的心思,进了帐篷,澹台凰却没什么好脸色对他︰「不打滚了?不捶地了?」

君惊澜轻笑了声,几个大步上前,与她对视,懒洋洋的笑道︰「打滚,捶地,求侍寝,爷的颜面今日算是丢光了,太子妃就这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么?」

「你明知道我心烦!」尤其莫邪忽然对她出手,现下澹台灭的态度也变成了一团迷雾!

「莫邪离开了澹台灭的营帐,与尉冲风并无任何交涉!」君惊澜很快的将自己收到的消息告知她。

澹台凰微微蹙眉︰「那你的意思,是这次对我出手,应该只是莫邪的个人行为,和澹台灭没有关系。而澹台灭应当还是准备与我合作?」莫邪离开了澹台灭那边,又没有和尉冲风勾结,也许都决定一个人离开漠北了,预计她八成是想太多了!

太子爷微微勾唇,笑得高深莫测︰「这一点,爷并不能确定!瓜竟澹台灭如何想,都只是他个人的心事,人只能猜,却不可确定!以他的蠢钝,还是想对付你,也是很有可能的。但能够确定的是,莫邪这次的行为,和澹台灭没有关联!」

这话一出,澹台凰才微微放下心来!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云起便来求见,云起是知道她的身份的,倒也不必遮掩,她对着门口道了一声︰「进来吧!」

云起便几个大步踏入,看见君惊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行礼,难怪外头的守卫不像是他们漠北的人,原来如此!只是北冥太子这次来了,怎么都没支会他们一声?

见他还在认真行礼,澹台凰打断了他︰「有什么事情说吧,特殊时期不必太拘泥于礼节!」

「是!」云起应了一声,又接着道,「尉冲风回去之后,又召集了东陵边城的兵马,现下已然拥兵五十万,在金草地之外的祁连山附近驻扎,看他的样子,是不准备再玩花样,要打一场硬仗了!」

在草原之上,四处旷野平原,很多战术也根本无法实施,打硬仗虽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但却是最简单有效得出结论的方式!

这下,澹台凰倒是轻松了不少,丢了手上的笔,抬头看着他︰「澹台灭那边怎么说?」若是打硬仗,倒是不用费脑力了,直接用武力解决,省事儿,也不必她再想什么如何防守!

「二王子那边递了书信过来,在这里!」说着,便递给澹台凰,并接着道,「二王子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合力去打,南北包抄,夹攻尉冲风!殿下,您觉得可行吗?」

澹台凰看了一下,大抵是明白了,便也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是否联合的事情,我再想想!」莫邪的事情,到底还是让她有点不安,尤其君惊澜这般善于揣度人心的人,也说澹台灭那蠢物有可能还想对付她!

云起皱眉︰「殿下,您可是还有什么考量?」

「明后日就会有结果,这个结果韫慧会给我!」澹台凰红唇微勾,笑得极为神秘。

见她这幅模样,云起便知道她该是胸有成竹了,不再多问,道了一声︰「属下告退!」便退了出去!

他这一出去,君惊澜便轻笑了声︰「看来你是真的给了韫慧一个了不得的任务!」

「那是自然!」澹台凰高高扬起下巴,正准备得意一番,门口忽然闯进来一个人,正是刚走没多久的东篱,「爷,不好了!星爷被翠花,被翠花……」

「被翠花打了?」澹台凰头也不抬,那两货最近总是打架,谁打了谁也不奇怪!

「不是!」东篱摇了摇头,面色几乎是惊恐的道,「爷,您还是出去看看吧,星爷已经被摧残的不成狼型了!」

从未见着东篱如此模样,太子爷也有些微诧,举步踏了出去。澹台凰很快的把人皮面具戴好,也跟着跑了出去,这翠花不是杀狼了吧?

等他们看到小星星的时候,它已然毛发凌乱,神情恍惚,四只蹄子摊开,平整的躺在地上。

澹台凰咽了一下口水︰「这,这是怎么了?」

太子爷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一旁昂首挺胸,十分得意的翠花,沉吟了片刻,开口道︰「看样子是强行交配了!」

澹台凰︰「……」整个人已经完全惊悚!

太子爷却忽然缓步走到翠花的面前,翠花咽了一下口水,这个男人一看就是人类中不好对付的角色,又是小星星的主人,不会是要为小星星出头吧?想着,往后面退了一步。

「别怕!」太子爷的语气很是温和,微微蹲下身子,竟也没顾忌自己的洁癖,如玉长指伸出,摸了摸翠花的脑袋。然后,非常低声下气的向动物请教经验,慵懒的声线也十分温柔,「你是如何成功的?教教爷!」

太子爷已然沦落到要向动物取经的地步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翠花都成功了,他还没成功,这还有天理么?

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