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是啊,爷厚颜无耻!
这话叫太子爷眉心一跳,忽然觉得很好笑,尤其看着她似乎饱受摧残和即将命不久矣的表情之后,犹为好笑。
好看的眉梢挑起,狭长魅眸看着她悲痛的脸,似笑非笑的问︰「太子妃,你确定?」
接着,太子爷唇边的笑意僵住了。原本以为她不过是在开玩笑,却看见她已经开始宽衣解带。她第一次的投怀送抱,甚至送货上门的情景发生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让君惊澜有些……受宠若惊?
是惊大于宠吧?!
他狭长魅眸微微眯着,笑看着她调侃,忽然开始犯贱的调侃︰「太子妃,你今日是不是受了些刺激?还只是单单见爷身材太好,有了些无耻的念头?」
听他把贱话说完,澹台凰额角的青筋就很给面子的跳了几下,忽然开始对自己的行为深深质疑——选择扑倒这个贱人真的好吗?真的合适吗?真的正确吗?
一连串的问题在心中过滤了一边,终而虎着一张脸,瞪大了凤眸看着他,眼神一眨不眨。
看了良久,她忽然弯下腰,与他四目相对,又深呼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加油打气之后,管它对不对,要不,先做了再说?!
正想着,一种很淡很淡的,高贵清逸的香气飘入鼻翼,是君子兰的味道。
这人,此刻还当真就像是一株君子兰,高贵,有君子之风,等人采撷。
在她凝望之间,他忽然微微抬头看向她,魅眸眯起,慵懒的声线变得低哑暗沉︰「太子妃,你还是先交代一下,你今日为何忽然如此热情吧?」
她不说清楚,他还真的不放心。
澹台凰挑眉,盯着他精致绝美的潋灩容颜,看了半晌,还是没好意思说!于是不太耐烦的开口︰「这个问题很重要?」
他邪笑,似真似假的挑眉道︰「当然很重要,太子妃今日若是不交代清楚,就别想碰爷!爷近二十年的清白身子,怎么能这样不明不白的交出去?」
「……」澹台凰无语凝噎,顿了片刻之后,顶着满头的黑线,十分中肯的开口评价︰「太子爷,您可是真是个贞洁烈男!」
他闻言,好似是没听出她言语中的嘲讽,那笑容也更加冷艳慑人了几分,抬起自己强健有力的臂膀,枕在脑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恬不知耻的道︰「爷素来很纯洁,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明白,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澹台凰无语转头,扶额长叹。
太子爷懒懒笑了数声,挑眉暧昧道︰「是啊,爷厚颜无耻!而且太子妃还专程半夜而来,破门而入,目的是为了对厚颜无耻的男人欲行轻薄之事!」
这话嘛,就是在说若他厚颜无耻,澹台凰的眼光也好不到哪里去。
澹台凰冷冷哼了一声,不耐开口︰「从是不从,一句话的事儿!」
若是以往,当然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可,太子爷今日似乎是非比寻常的坚定,见她不耐,也没放弃自己要问出缘由的决心︰「太子妃,告诉爷,你今日到底是为何,嗯?」
澹台凰噎了一下,然后很老实的开口回话︰「今天,唔……今天我回来的时候,遇见了冷子寒,他告诉我,做什么事情,嗯……做什么事情都要赶早,不要想着以后还有机会,否则真的可能会错失。」
「你想要爷?」君惊澜微微挑眉,显然不太相信。难道她想做的,和怕错过的事情,是想要他?
若是这般,先前她就不会百般推拒了。
「呃,其实我对这种事情半点兴趣都没有,但是我想着现在要不是把你占有了,以后错失了机会可咋办!」澹台凰顿了一会儿,十分诚恳的回答。
他闻言,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和考量,虽不认同,暂且却也没纠缠。只是扬唇坏笑︰「那你这一来,就不怕?」
澹台凰咬着牙,颇有了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偏生的是她自己英姿勃发的冲来,似乎也不好反悔,反悔了应该会非常丢人!故而,她咬着牙笑了笑,硬着头皮开口道︰「我一点都不怕!」
她不仅不怕,而且还一!点!都!不!介!意!
见她表情纠结,还要死鸭子嘴硬。倒也不戳破,只是悠然浅笑,狭长的丹凤眼看起来十分纯洁,好整以暇的道︰「是太子妃自己说的,那爷就不客气了!」
他这样一说,显然可能要真刀实枪了!而澹台凰闻言一怔。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庞大昂扬什么的,募然脸色一白,但这次没有跳起来反抗,死死的闭着眼,硬生生的连唇都失了颜色,睫毛还在微微颤动,就连手都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显然是非常害怕!
看着她这一幅壮士扼腕的样子,他无奈摇头,懒懒轻笑︰「爷倒真想做点什么,可是现下,还不是时候!」
「嗯?」澹台凰惊愕的瞪大眼,可却不知道为什么,听完他这话,竟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也就是她这样如释重负的表情,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决定没错!
起身,将她放入浴池。旋即,颇为耐心的伺候她沐浴,还十分嫌弃道︰「一身汗臭味,进来就往爷身上扑,又脏又臭,爷忍得你多辛苦你知道吗?」
得!她还真的成了男人了,尤其听着他这话,她深深的认为自己好像是出门而归的丈夫,被妻子深深的嫌弃着自己身上脏臭!
太子爷第一次伺候人沐浴,虽然有点笨手笨脚,但勉强还堪一用。将水轻轻淋上她的发间,旋而十分认真的帮她清洗头发。澹台凰半趴在温泉的边上,享受着这古今中外,无人能享受到的绝佳待遇,十分享受的微微眯了眯眼。
若是让人知道北冥尊贵的皇太子殿下,竟然会纡尊降贵,亲自伺候人沐浴洗发,恐怕能惊得人晚上都被噩梦惊醒数十次!
趴了一会儿,香精在她的发间慢慢弥散,温泉也很能让人放松身心。她双臂交叉,放在池子的边上,下巴枕在胳膊上,闭着眼楮纳闷询问︰「君惊澜,刚刚为什么不要?」
不是时候,是什么意思?
他手一顿,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接着清洗。慵懒的声线也缓缓传来,带着几丝薄埂笑意︰「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嗯?」
这一问,很轻的,却让澹台凰深深的觉得自己无言以对。真的准备好了吗?其实,根本没准备好。
「若非要等你准备好,爷先前就不会一次一次的放过。若是今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要了,那爷先前的隐忍,岂不是都白费了?」他先是颇为耐心的解释的想法,这样分析完,又接着开口道︰「你要知道,爷任何时候都想要你,是因为爷时刻都准备好了要对你负责,可是你呢?你准备好对爷负责了吗?」
这下,问得澹台凰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别说是准备负责了,她先前还想着,强了他之后,他必然对她死心塌地,而她啥时候想清楚了,发现自己不是非他不可,想走人就拍拍屁股走人。
「爷希望你把它当成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它不该来源于一时冲动,而应该是一生托付!」他说完,又眨了眨眼楮,补充了一句,「所以你没打算对爷负责,你别想碰爷!」
澹台凰无声的笑了笑︰「君惊澜,我发现,其实最理智的不是我,而是你!」
到了那种时候,她几乎都把持不住的时刻,他却能想到这些。
他懒懒笑了笑,一边接着清洗,一边开口︰「若非太在乎,爷也不至于如此理智。在爷来看,是不愿得到后失去,那比没有得到过还要刺心。而在你来看,你这女人,从来就没太把爷放在心上,真让你如此轻易的霸占了爷的清白,你以后就更不把爷当回事了!」
其实,最重要的是,怕她后悔。
听着后头那话,不知为什么,就感觉他是个黄花闺女,自己是妄图霸占人家的恶霸!澹台凰的嘴角轻微的抽搐了几下,跳过了这个令人尴尬的问题,说起了旁的事,试探着问︰「对了,王兄的信件,当真是为了苍狼圣剑?」
她倒想知道,他会不会对她说真话。
「不是,是退婚!」这般说着,他已然帮她清洗干净,随手又拿着一条很大很大的布巾,给她把头发揉干。
见他终于坦诚,澹台凰在心中满意点头,又接着问︰「那,有没有说退婚的原因?」
他闲闲一笑,开口答话︰「国书之上,自然是不会说真正缘由的。无非都是些官方之词,但是真正的原因么……在你二王兄!」
「关他什么事?」说起澹台灭,澹台凰很快就想起了娜琪雅,登时眉头也有点皱了起来。不会又跟那个女人有关系吧?
君惊澜倒也没再瞒着她,原原本本的开口︰「日前你父王狩猎,在围场上被人刺杀!而你二王兄为了救他飞身挡箭,身中剧毒,求到了百里瑾宸那里,瑾宸看在你父王和干娘交情的份上,给澹台灭诊治了一番,最终确定了,这药是南疆之毒,南疆早在十年前因为一场瘟疫覆灭,所有人几乎全部死了。这毒就成了无解之毒,却也可以拖上三个月。但,瑾宸也推出,若是汇聚了灵芝草,蒹葭叶,百丈青,还是可以解毒的。这三味药草,比起千年灵芝之内的东西都难寻,百丈青漠北应当有,灵芝草按照花期,还有几天就能开花,而它长在何处,能不能取来都还要看本事。但是唯独这蒹葭叶,它是楚国的国宝,一共三株,在楚玉璃登上太子之位之时,楚皇全部赐给了他!」
所以,为了灵芝草,父王不得不答应二王兄的要求?她皱眉,却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哪有这么巧,而且二王兄有这么舍己为人吗?而且,正巧还就选在这种时候。「这件事情是楚玉璃策划的?二王兄有没有参与其中?」
「是合作!他们两人先前已经接触过,爷的人到了之后,已经来不及阻止。而奇怪的是,你大王兄原本有能耐防范,却根本没防!」这话一出,他狭长魅眸眯出几丝寒光,冷冽莫名,还相当愤怒!有这样的大舅子,真是一种悲哀!
澹台凰听着也觉得有点奇怪,王兄坐视不理?但是也并没就这个问题深究,也许是王兄大意了也说不定!那……「那,楚国开出的条件是什么?」
「退婚,只是退婚。你父王是何等聪明的人,事发之后,他很快就能猜到来龙去脉,不过就是你二王兄和楚玉璃合谋的一出苦肉计。但到底是亲生儿子,也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故而也只能装傻,当成不知道。楚国也就在这个时候提出了自己的条件,只是退婚,没有别的。而楚玉璃,他是一个知道把握分寸的人,如果要求太过,直接让你嫁到楚国,漠北皇也当不会答应。所以,他暂且只提出了这样一个条件!」他缓缓将局势分析透彻,让澹台凰很直观的了解状况。
然而,澹台凰却还觉得有点离奇,纳闷的问︰「我那二王兄是脑子遭驴踢了吗?为什么要眼巴巴的跑出去给人家当枪使?而且父王若是不答应楚玉璃的要求,他的小命不就交代了?」
「富贵险中求,澹台灭在漠北,即便有了矫暨部落的支持,也仍旧是孤掌难鸣。而楚玉璃,定然许给了他什么条件!而这个,明眼人几乎都能看明白,所以这件事情之后,你父王从此以后也会全心防范你二王兄,毕竟他现下已经涉及通敌叛国,故而你二王兄,以后想登上王位,比起现下更难!这一点,你父王懂,楚玉璃懂,所有人几乎都懂,唯独澹台灭那一个蠢货不懂!」太子爷说话,似乎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留情面,毫不留情的贬低澹台灭的智商。
澹台凰闻言,点了点头,看来二王兄这次是标准的损人不利己,自找麻烦了。表示明白之后,又开口问︰「那你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你说呢?」他不答反问,笑得肆意。显然已经成竹在胸!
澹台凰这次却没对他投以崇拜的眼神,反而充满鄙视的调侃道︰「那我们料事如神的太子爷,本公主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件事情不仅仅你失策了,险些被楚玉璃算计到,而楚玉璃最后也失策了,将要被你反算计?」
「因为我与他事前都没想到,中间会多出他看上你这一出!」君惊澜无奈喟叹,「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爷一个人眼花看错就罢了,他竟然也看错!」
澹台凰闻言,当即皮笑肉不笑的磨牙︰「我真的听你的话跑来漠北,才是眼瞎!眼花已经不足以形容!」
「爷开个玩笑罢了,你这么认真做什么?」他笑着说着,她的头发已经被抆干,将布巾扔到一边的托盘上,从背后抱着她,十分犯贱道,「太子妃,爷听说从后面捅进去会更舒服……」
话音一落,澹台凰感觉到了一点,不,很多不该感觉的属于他的生理反应,红着脸推开他,从浴池里头出来,抓过一旁的布帛裹好。然后,瞅了他一眼,看着他刚刚用来帮她抆拭头发的布巾,很煽情的开口︰「为啥对我这么好?」
还伺候她洗澡,太周到了!
他懒懒勾唇,也从浴池中出来,理所当然的道︰「自己的女人,不就是用来宠的吗?」
旋即,行云流水般的抆拭着自己的身子,又似笑非笑的补充︰「爷但望你的脾气越差越好,最好差到全天下除了爷没有一个人受得了。这样,爷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