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层出不穷的吐槽,令日月山川为之动容。这就是我们新鲜出炉的穿越女,柯九。她真像南无药说的那样是无盐女吗?也不竟然。偏黑的肤色加上破烂不堪的男装,浓眉英气有余娇媚不足,双唇丰厚有余小巧不足,这些的确构成南无药心中对丑女的所有分析,却让柯九咬牙不已。

肤色偏黑?她从草堆里醒来到现在好几天,每天砍柴生火整理屋子,没洗浴用品没镜子,打水的时候都不敢细看,怕被自己的脏样吓到。衣服破烂不堪?放眼周围,四面环山,再看身边,石屋三间,里面哪件东西不是破的?那男装还是死老头穿剩下的,用热水烫洗了七八遍才能穿到身上的。眉毛嘴巴之类就真的属於古今审美差异了。南无药心中的弯弯细眉,樱桃小口是柯九最不欣赏的相貌,如果放在电视或者画中静静观赏还不错,现实中柯九只会眉一挑:“切,骂人都不方便,吃饭都比人慢,稍微眉角下拉就是哭丧相上挑就是妖孽相,很好看吗?”

说来柯九也是倒霉,既要做牛做马,又要被人身攻击,偏偏还不能离开。她一没钱二不认路,走不走得下山都有问题,走下山活不活得下去也是问题。也许是内心深处想逃避现实,山上总比人事复杂的山下要好。至於这个穿越以来唯一遇到的活人,在柯九看来,南无药虽然嘴巴贱了点又老有丑又脏又懒审美观又有问题还喜欢倒腾奇怪的药丸,基本上对她还是无害的。

一个满身缺点的人总比一个毫无缺点的人来得有安全感些。

柯九抱着一堆衣服回到屋内,正要叠放到床上,却发现昨天辛辛苦苦洗的床单又脏了,上面一块块酒水渍层次分明。

“死老头!为什么才一天又弄成这样了?!”柯九转身怒吼,却哪里还有那个邋遢老儿的踪影,只留一地花生屑与药渣笑春风,柯九被呛得咳了起来。

“死老头!咳咳,落跑也不把门关上,风,咳咳……呸……咳……”

而门外的南无药若无其事掏了掏耳朵,看了看天,乌云障日,便转身往另一间石屋去。没走两步,听得柯九那边又传来一声濒临崩溃的尖叫,南无药眨眼,有些踌躇。

“唔,是发现了床头的头骨呢,还是看到床底的虫屍?啊,不会是墙角柜底下的老鼠洞被发现了吧?要不要回去救鼠兄呢……算了,君子之交淡如水,鼠兄,让我们的情谊如水般风过无痕吧,毕竟生死由命……”悲天悯人地碎碎念罢,於是心安理得地捻须微笑。

优哉游哉步入炼药房,南无药拎出刚刚从屋中顺出来的酒,吞了一大口,而后微微皱眉,怎么觉得酒淡了点。

倒不是酒淡了,而是南无药的口淡了。从他第十七个丫头受不了他的生活习惯落跑到现在这大半月来,他懒得觅食,光吃丹药解饿。无盐女来了之后以为会有所改善,谁知她洗衣收拾砍柴生火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做菜,所以空有一园子菜和母鸡,也只能每天吃水煮蛋。

咕噜咕噜声从房间中央的大丹炉中传来,南无药微微笑了起来。他拿起旁边桌上的一个小瓷瓶,装在连接丹炉的大漏斗下,然后走到角落伸了个大懒腰,翻身躺下,双手合在腹上,闭目。

漏斗中,碧色晶莹的液体顺着导杆滴到瓶里,窗外忽的毕剥声起,大雨如期而至。而随大雨而来的,还有一个风尘仆仆的马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