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吻过后,k并没有多说什么, 径自消散了形态, 安安静静的仿佛不曾发生任何事情, 并没有进一步逼迫冉文宇。
不得不说,这着实让冉文宇稍稍松了口气,因为恐惧而一片空白的大脑总算是缓缓恢复了运转。
冉文宇觉得,自己简直是倒了血霉了。
现实里,他遇到一个身为自己心理医生的疑似追求者艾梁景,由于需要对方的帮助, 自己根本无法果断与之一拍两断、必须要以朋友的身份虚与委蛇。
模组里,他又发现掌握自己生杀大权的“顶头上司”突然捅破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 向自己表达了心意, 邀请自己来一场充满了腥风血雨的“办公室恋情”。
说实话, 这两名“追求者”,都完全出乎冉文宇的预料。
冉文宇没想到, 方方面面都比自己优秀的艾梁景会对自己有好感, 他更加没有想到,高高在上、对待人类就像是对待玩具的k,也能看得上自己。
这个世界,难道疯了不成
窝在葛宗年怀里, 冉文宇心慌意乱, 饶是他再如何心大, 也不可能将这件事丢到脑后。
接受k冉文宇不敢, 只是稍稍想到这种可能性, 他就开始疯狂掉san。但拒绝k他特么的更加不敢了好吗
别看k刚刚说得好,说哪怕他将模组搅得天翻地覆都不会杀了他,但冉文宇觉得,这只是建立在他顺从乖巧的基础上的。
宠物在主人容许的范围内调皮捣蛋,主人只会觉得宠物可爱有趣,而一旦超过限度、跳到主人脑袋上作威作福,宠物就只会被主人毫不留情的镇压、甚至舍弃。
毫无疑问,k是傲慢的,如果自己拒绝了对方,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被冒犯、被伤及自尊,于是恼羞成怒毕竟在k看来,如自己这般伟大的存在向一个小小的、卑微的人类示好,已经足够降尊纡贵,倘若这个渺小的人类不仅没有诚惶诚恐的感激涕零,反而严词拒绝,那当真是不识抬举、不可原谅。
冉文宇的脑袋急速旋转,甚至自我带入了k的角度,越想越觉得自己药丸,而k阅读着冉文宇的思想,聆听自己的心上人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考虑自己,当真想要长长的叹一口气。
k认为自己对待冉文宇已经足够友好,给予了他不少温柔和庇护;但在冉文宇看来,这只是上位者漫不经心的垂怜与赏赐。k只想和自己漫长生命中唯一心动的对象谈一场甜甜的、温暖的、单纯的恋爱;但在冉文宇眼中,这反而是一场只会给自己带来伤害的强取豪夺、虐恋情深。
立场不同,对于同一件事的认知是无法调和的矛盾。就像是羊不可能相信狼会爱上自己那般,处于弱势地位的“猎物”会本能的警惕、恐惧、防备着自己的猎食者,不敢给予对方任何靠近的机会,一旦发现猎食者的存在,就会立刻撒开蹄子,四下奔逃。
k知道,这种矛盾并不是自己三言两语便能随意化解的,所以他并没有打断冉文宇的思考,而是安静的倾听、努力的理解,试图了解心上人的小脑瓜里到底在思考着如何令他匪夷所思、哭笑不得的念头。
只有真正懂得了冉文宇的想法,他才能对症下药。
于是,在k的纵容下,冉文宇就这样胡思乱想了整整一晚。
是的,作为一个神经粗大的人,冉文宇难得因为思考一件事而失眠。一直到窗外隐隐透出明亮的光彩,他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竟一宿未眠。
明明完全不曾合眼,但冉文宇却没有任何疲惫的感觉,就好像自己睡了一场好觉那般神采奕奕。
冉文宇知道,这肯定是k的手笔。也不知是k在告白后不打算继续掩饰他对于自己的偏爱纵容,还是由于狗k良心发现,知道自己失眠的原因是他,于是为了弥补过失,免除了睡眠惩罚。
然而,很可惜,哪怕经历了一晚的思考,冉文宇却依旧没有找到一个能够稳妥的摆脱k的方法,毕竟这件事已经远远超出了冉文宇的认知范围。
脑袋上的小卷毛突然被人揉了揉,冉文宇抬起头,正对上葛宗年尚且残存着几分惺忪睡意的眸子。
凑过来,给了冉文宇一个早安吻。葛宗年声音黯哑低沉“今天怎么醒的这样早没睡好吗”
冉文宇抿唇,轻轻点头“嗯,我在思考这一次的事件。”
葛宗年轻笑起来,并没有责备冉文宇不好好睡觉,反而宽容的看着他,就像是老师看着临近考试紧张到睡不着觉的学生,有点好笑、有点感慨,还有点疼惜。
“别担心,我一直都在的。”他轻声说道,温柔宽慰。
冉文宇勉强扬起笑容,认真的点了点头。
由于时间尚早,两人又在床上温存了片刻。葛宗年相当享受这样温馨的时光,而冉文宇这一次竟然也格外顺从,并没有像是上次面对阿布勒那般僵硬不自然,反而向葛宗年展现出了十足的依恋,甚至还揽住他的脖颈,主动亲了亲葛宗年的嘴唇,当真宛如一个粘人的小恋人。
当然,两人并没有再做更多的事情,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客房,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放纵地点,待到七点多钟,葛宗年便放开冉文宇,下床洗漱。
冉文宇看着葛宗年离开,自己则坐在床上,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感觉有点不对。
刚刚他与葛宗年温柔缠绵,其实是为了试探k的态度,而在这一番试探后,他觉得k的表现当真是十足的怪异。
如果k真的喜欢自己,他为何能坐视自己和葛宗年恩恩爱爱,却没有丝毫反应冉文宇记起,k是非常喜欢将自己和nc拉郎配的,而把自己喜欢的人亲自送到别的男人怀中,这到底是一种何等见鬼的神仙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