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芬握着话筒,胸口起伏说:“你放心,我的棠棠不会缠着东阳,高攀不起的,我们家不会攀,请你放心一百二十个心。”挂上电话后,谢玉芬抹了抹眼角,进了于棠房间,和于棠聊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最后于棠哭着说出心里话:“妈,我喜欢东阳,我是真的喜欢的。”
谢玉芬红着眼睛从房间出来,双手捂着脸哭起来。
于棠站在门边看着双肩起伏的谢玉芬,哭声停止下来。妈妈应该比她还难过吧?
对面房间内,徐文思靠在门缝内,看着谢玉芬痛哭,而后缓缓将门关上。脑中回想着,那天放学,阮东阳又一次坐在于棠自行车车座后面,搂着于棠的腰不要脸地说:“媳妇儿,你娶了我吧,我们一辈子在一起。”于棠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这些甜蜜的画面都近在眼前,怎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事情怎么会这样?
于棠抱膝坐在床上,大脑中盘旋着的都是阮东阳的声音:“到大学后,我们说好了啊,早上一吃早饭,中午一起吃午饭,晚上一起吃晚饭,夜里一起看星星。”
“于棠,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
还有阮东阳的亲吻,亲完她之后说:“于棠,我可真喜欢你啊。”
“……”
想着想着于棠的眼泪忍不住地落下来,起初不拒绝阮东阳,纯属因为他脾气过於刚烈,怕影响他高考。可是没拒绝的后果,就是她一点点喜欢上他,喜欢的无法自拔了。然而这种喜欢,自私到极点,她每天接受着他最真挚的情感,却没有在清楚知道他性格缺陷时,给予及时的帮助,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因为年轻气盛而犯错,才造成了现在这样不可逆转的后果。
都是她的错,都她的错。
她低声啜泣不止。
第二天一早,阮东阳一起床就去二十三栋找于棠,被谢玉芬告知于棠去白扬镇了。
阮东阳惊讶地问:“去白扬镇了?”
“嗯。”谢玉芬面色憔悴地点头。
“谢阿姨,现在才七点啊,于棠——”
“棠棠六点钟就起来去了。”谢玉芬打断阮东阳的话说。
“她去干什么?”
“她外婆身体不好,照顾一下。”
阮东阳看向徐文思,徐文思正端着稀饭碗,拿着勺子,喂稀饭给聪聪吃,开口说一句:“棠棠走的急,没来得及说。”
“哦。”阮东阳还想和谢玉芬说些什么,但见徐家气氛压抑,以及昨天刚发生的事儿,他没有多留,而是失望地回到家中,才进客厅,客厅里的电话响了,是梁书杰那边的人打来的,阮东阳三句两句就跟人吵了起来,孟方兰闻言,立刻推开阮东阳,温言细语地向对方道歉,态度十分卑微,这让阮东阳极为吃惊,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妈妈不管何时何地都是拿眼尾看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何曾这么低三下四了?
“对不起,对不起,你别介意。”孟方兰连连道歉,挂上电话后,没有理会阮东阳,重新拨打电话,这次打给的是他外公,孟方兰低声说:“爸,东阳的事儿妈和你说了吧?”
孟方兰静静听着彼端的声音,而后说:“东阳不是故意的,是失手,这事儿梁书杰也有错的,东阳只是看不惯梁书杰欺负别人。”
阮东阳怔怔地看着孟方兰,昨天还指着鼻子骂他的妈妈,今天就说不是他的错,这种态度不但不让阮东阳觉得违和,反而让阮东阳心里一阵难受,因为他明白妈妈这是为自己好。
“爸,你帮我支会一声,剩下的事儿我和正宾去办,不让你丢面子的。”孟方兰说完挂上电话。
正在这时,阮正宾从楼上拎着各种烟酒下楼,问:“方兰,可以走了吗?”
“可以了。”孟方兰说。
“那走吧。”
阮东阳看着阮正宾,开口问:“爸,你们这是去哪儿?”
“出去办点事儿,中午不一定回来,午饭你要是不去食堂吃,就去传进家吃吧。”阮正宾说完和孟方兰一起急急忙忙朝外走。
阮东阳怔怔地站在原地,家中只剩下他一个人,并且接下来的三四天,家中也只有他一个人,于棠也像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他去于棠家,徐家的人都说于棠去白扬镇了,他打电话到白扬镇,外婆又说于棠和陈梅梅去陈梅梅三伯那里了,问陈梅梅三伯在哪儿,也没有个具体位址。与此同时,孟方兰、阮正宾每天早出晚归,除了上班,就是忙於奔波送礼,回到家就是打电话,到处找关系。
阮东阳突然发现周围事情似乎突然变了,全变了,他失落地坐小胖的家中说:“于棠不见了。”
小胖没作声。
徐文思抱着聪聪玩拨浪鼓,也没有理阮东阳。
“于棠不见了。”阮东阳又说一遍。
徐文思动作一停,继而继续逗聪聪玩儿。
小胖说:“她不就是陪她表姐去过暑假了吗?等到大学开学,肯定就回来了。”
徐文思眸光闪动了下,仍旧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