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思不作声。
于棠不由得侧目看阮东阳,阮东阳的真心她感受得到,他就像是一团火,燃烧着自己温暖着别人,让人一点也拒绝不了,事情一点点偏离她的预想,“重生”是一个恩赐,但“重生”不会让人变得无敌,就像每个人都有很多个“明天”,每一个“明天”都可以是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每一个“明天”来临之前,都可以总结、反省、改过,但是“明天”那么多,过不好一生的人还少吗?
于棠本来不想在高考前惹怒阮东阳这只豹子,毁了他的前程,结果应了那句“你对人的宠,是一种诱惑”,她重生了,却无法完全掌握自己的未来,阮东阳就是第一个她无法掌握的。
“想什么呢?”突然一只大手抓着她的车头,把她和自行车往路边拉了拉,她顺着大手、手臂看过去,看到阮东阳俊朗的笑脸:“看我干什么,看路!”
于棠还是看他。
“我好看吧?”他笑着问。
“嗯。”于棠点头。
阮东阳乐的哈哈笑起来。
“神经病。”小胖嘀咕一句。
“毛传进,你说谁呢?”阮东阳听到了,转头问小胖。
“我没说谁啊。”
“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阮东阳转头指着小胖说:“说谁神经病呢你?”
小胖猛地一蹬脚镫子就跑。
徐文思在后面喊:“东阳,别追,小心摔了。”
阮东阳不听。
于棠喊一声:“东阳,别追了,回来。”
阮东阳立刻停了,调个头就骑回到于棠身边。
于棠:“……”
徐文思:“……”
昨天还冷战的于棠、阮东阳,今天就好的如胶似漆,令徐文思和小胖汗颜,四个人规规矩矩地骑车到了学校之后,又进入紧张的学习中,距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一轮二轮三轮复习已经完毕,这时已经进入到了综合训练阶段,各科老师开始强调,不要抓难题了,不要抠着难题不放了,要注意细节,查漏补缺,也不要再熬夜了,调节好生物钟,一定要按时睡觉,按时吃饭,心平气和,别紧张等等。
各科老师轮番说,但是一些院校资料、黑板上的倒计时,还是令同学都处於紧张之中,一些心态差的同学,看到倒计时“40天”的字样,直接紧张的病了两天。
于棠、阮东阳、徐文思、小胖四人中,心理素质最好的是阮东阳、徐文思,于棠次之,小胖最差,星期六开完班会,小胖愁眉苦脸地说要高考了,好吓人,令于棠哭笑不得,阮东阳、徐文思就拉着小胖去操场上打篮球,于棠则坐在操场边的椅子,用她的答录机听英语听力,等着和阮东阳他们一起回家。
星期六不用上晚自习,本来于棠打算和徐文思一起去白扬镇看妈妈和聪聪的,聪聪已经三个多月了,小家伙长得又胖又可爱,于棠、徐文思一提聪聪就开心。然而她和徐文思不能去看小家伙,因为妈妈说高考了,抓紧时间复习,考完好好带聪聪,她也可以回来上班了,于棠、徐文思只好听妈妈的话,于棠也只好坐在这里听英语听力。
听完磁带的正面,关上答录机,把磁带拿出,反面装进去,继续听反面,在于棠认真捯饬着答录机时,没注意不远的梁书杰正嘴角带笑地看着于棠,于棠似乎又漂亮了,这是梁书杰从家事中抽离出来后才发现的,他正要上前和于棠打招呼时,梁程志跑过来说:“哥,大伯来接我们去看爷爷了。”
梁书杰向学校外看一眼,看到学校外正停着一辆高级的轿车,又转头看一眼坐在长椅上美好的于棠,最终恋恋不舍地跟着梁程志朝学校外走。
梁书杰、梁程志才刚走。
阮东阳满身大汗地跑到于棠面前,于棠吓了一跳。
“吓着你了?”阮东阳笑着问,头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眼神清澈,目光深清,别是一番美妙的少年感。
“有点。”
“下次我不这么突然跑过来了。”
“好。”
“帮我抆抆汗。”阮东阳拿过手边的毛巾,递给于棠。
于棠问:“你自己不会抆?”
“你帮我抆嘛。”
最怕阮东阳撒娇,于棠接过毛巾往阮东阳脸上刚抆两下,阮东阳就着毛巾,压向于棠,在毛巾的遮挡下,轻轻咬了于棠的嘴唇一下,说:“于棠,我可真喜欢你啊。”而后像个偷吃到糖果的大男孩子一样,漆黑的眼睛闪烁着夺目的光芒,而后撑开手臂快乐地朝篮球场跑,嘴里发出欢快的叫声,到了篮球场下,食指弯曲放到嘴里,冲着于棠吹了一个响亮的流氓哨,姿态不羁眼神认真,继而追着篮球矫健地跑起来。
于棠怔住,伸手摸摸微疼的嘴唇,看着阮东阳高大朝气的身影,心里的某道防线全面崩塌,废墟中一束束的嫩牙依次冒出,长大,打起花骨朵,而后簌簌地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