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抠门?”
“不还我就借你了。”
“还,还,我还!行了吧。”
“在书包里,你自己拿还是我拿。”于棠说。
阮东阳看一眼于棠的书包,说:“你拿。”
于棠给阮东阳一支圆珠笔时,三人已经到了教室,班长也已经拉开了桌子,大家各就各位准备开始考试了。
试卷一发下来,于棠就有些紧张了,她上辈子不是聪明的人,当然也有不专心的成分在,不管是学习、生活上她都吃了不少苦头,因此这辈子她也没有因为是初二的教材、考试而轻视,毕竟重新来过,夯实初中知识,对以后高中、大学都会有好处。
于棠按照老师的要求,将语文试卷先是粗略地流览了一遍,看到诸多熟悉的选择题、填空题,她心里有点谱了,感觉这阵子没白学。学和不学还是有区别的,上辈子做试卷就有种“A对,B对,C对,D好像也不错”的犹豫感,这辈子却是下笔如风,精准地找出正确答案,大脑中里像是藏了标准答案似的,写完之后,还很有把握。
语文考完,接着考数学。
数学考到一半,于棠低头捡个橡皮抆的功夫,瞥见阮东阳在睡觉,这、这个阮东阳……可能真的有些人天生就是聪明的,比如阮东阳,她从来没看过他在教室以外学习,他不是打游戏,就是捯饬有的没的耍小聪明,但是他仍旧是全校第一名,高中之后,理科也是数一数二,阮东阳真的好像天生学习能力爆表,就像此时被它压着睡觉的数学试卷一定是数学老师阅卷的参照。
所以,放学后,于棠、小胖在争论某一题答案时,阮东阳说了一个和二人不一样的答案。
两个同时问:“为什么?”
阮东阳随手拣了树枝,蹲在烟厂家属院内一颗梧桐树下,就写起过程:“这个套个公式,从这里发散一下,再移项,答案就出来了。”
“怎么发散的?”于棠、小胖同时问。
阮东阳继续在地上给于棠、小胖解说,初夏的日光透过梧桐树叶的缝隙,斑驳了的光影,在阮东阳、于棠、小胖身上晃动,于棠一抬头看,看见阮东阳额头贴近发际线的部位,有个小小的月牙痕,在光照下粉粉的,她又想起上辈子,他跑到她学校控诉她毁他容这事儿。
“哎呀,于棠和小胖跟着东阳学习呢。”
“是哟,这下于棠、小胖是该学习好了。”
“肯定啊,于棠最近学习态度特别积极。”
刚下班的烟厂职工,看到于棠、小胖、阮东阳正蹲在一处讲题,一群人都忍不住打趣。
“是吗?于棠好好学习了?”
“可不是嘛,小胖也好好学习,这个月都没有留教室补作业呢。”
这群职工边走边说,完全不把当事人于棠、小胖当回事儿。
于棠:“……”
小胖:“……”
阮东阳问:“懂了吗?”
小胖:“东阳,你再讲一遍吧,太快了,我都听不——”
“滚!”阮东阳吼完之后,还是给于棠、小胖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就骂起了两个人,说:“这是初一的数学,初一的,你们两个没上初一吗?上课干什么了?脑子进水了吗?上课不好好听课,下课装好学生有什么用?这么简单的题目还需要我讲两遍,凤梨你都能上口啃,公式怎么不会背一背?统共才几个字母,花你们多少时间?”
于棠:“……”其实她也就这一题不会,现在会了,是小胖不会,为什么她也要被东阳骂。
小胖:“……”数学怎么这么难。
“笨死了!”阮东阳把树枝一扔,说:“回家!”
于棠、小胖:“……”
“听说今天东阳骂你和小胖了?”回到家后,谢玉芬边做饭,边主动问于棠学习上的事儿。
“嗯。”
“为什么呀?”
“说我们初一的数学公式都不会。”于棠此时已经把初一的数学书拿出来在小客厅里看,找到阮东阳所说的公式,回想一想,果然简单,于棠又翻了几页,似乎找到学数学的窍门了。
“没关系,慢慢学习。”谢玉芬端了一碟炒土豆片出来,轻声细语地问:“这次考的怎么样?”
“还行吧,下午和明天还要考。”
“尽力就行。”谢玉芬微笑着说。
于棠点点头。
事实证明于棠的“还行”是太谦虚了,她考的很好,非常好,是她入学以来第一次考这么好,科科上八十分,班主任更是站在讲台上当众表扬于棠:“所以说嘛,学习并不难,难的是学习态度,看看于棠同学,这一个月来,课上认真听讲,积极回答问题,课下不会的题目问老师问同学,诶,这就是态度,这次门门都是八十分以上,总成绩是咱们班第四名,这种不偏科……”
班主任毫不吝啬地夸着于棠。
小胖戳着同桌的胳膊肘说:“我家和于棠住的特别近,我们一个家属院的。”
阮东阳转着手中的铅笔,瞄于棠一眼,嘴角微不可见地就扬起来了。
其他同学更是惊讶、羡慕,曾经那些对于棠产生好感的男生,因为这一束“成绩好”的光芒照耀,纯净的心田上“砰砰砰”地冒出绿绿的嫩芽,有的旋转着长出了粉粉的花骨朵来,分外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