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送来不少聘礼,赵氏这次没藏着,从木盒里拿出十两银子,打算将大郎和二妞的婚事大办,这些年总被宋氏压着,赵氏心里哪没火气,刘大军是个死性子,念着刘大荣的情谊,有啥好事,总少不了给他们家准备一份。
久了,赵氏也就多了个心眼,刘怡这些年想的法子,赚的钱,赵氏藏着没跟刘大军说,不然以刘大军那性子,怕是一天都瞒不过。
“我娘给我说了门亲事,是邻村赵家。”二丫阴着脸,语气有些急躁,“赵家那人我见过,长得难看,性子也不好,我推着不同意,被我爹打了顿……”
“赵家?”刘怡皱眉,想着是哪个赵家。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刘怡哪听不出二丫话里的委屈。
不说二丫,其实她这亲事,她也没多余插嘴的地方,好在赵氏疼她,问清徐家老二人品和相貌后,才点了头,虽有些不满徐家老二死了媳妇,总比嫁个啥都不知道的人来得好。
当初,赵氏一推诿。
宋氏马上撺掇刘家长辈,说赵氏这不好,那不好,什么都往坏里说,那几天,刘家气氛很紧张,刘大军脸色很难看,赵氏心里不满徐家老二克妻,可上面还有刘家长辈压着,后来还是刘怡劝了句,赵氏才安了心。
“金沙村赵家,满脸麻子,身子瘦小那个赵大牛,上次来咱村,你不也见着了。”二丫说着,嘴巴撅的老高,爹多半瞧上赵家那点聘礼,刘一根重男轻女,二丫性子脱跳,总跟刘一根对着来,没少挨打,二丫大哥娶了亲,生了个大胖儿子。二丫二哥闹着分家,娶媳妇,为这事,刘一根就把注意打到二丫身上。
女儿哪有儿子精贵,用刘一根的话来说,女儿就是个赔钱货。
要不是李氏揽着,早两年,刘一根就想把二丫嫁出去,说是省粮食。
见二丫神情憔悴,气色苍白,刘怡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刘一根性子粗暴,打人没啥轻重,二丫挨打又不长记性,每次都躲到刘家。
聊着,三儿从外边走了进来。
“姐,有些枣子熟了,我去打枣子,你要不一起来。”三儿刚下课,把布袋往东屋一丢,撩起裤腿,问着刘怡。
见二丫也在,咧嘴打了个招呼。
见着三儿这副馋嘴样,刘怡牵着二丫出了西屋,刘家村就刘家院子里种着枣树,这枣子还没熟,村里不少孩子,就喜欢来刘家转悠,眼馋望着枣树上的大枣子,直流口水。
宋氏院子里,其实也有棵枣树。
可碍着宋氏凶悍性子,村里孩子谁都不敢上门去,偶尔也就几个小鬼,偷偷摸摸,拿着竹竿,站在篱笆外,用竹竿打枣树上的枣子,一竹竿下去,守在旁边的孩子,麻利钻进篱笆,捡起枣子,撒腿就跑。
老远都能看着宋氏,拿着扫帚,大骂缺德的话。
索性次数多了,村里小孩,都很讨厌宋氏。
就围着刘家这枣树,不过,三儿拳头硬,抓着村里小孩,打了顿,威胁说不准偷枣子,等枣子熟了,才准去打枣子。
刘怡出了屋,就瞧着外边院子站了好几个孩子,眼馋盯着树上的枣子,赵氏他们也没拦着,由着三儿爬上树,想着孩子吃不了多少。
家里办喜事,总归是热闹些比较好。
宋氏站在院子看着,心疼不已。
嘴里念叨,刘怡、三儿是个败家的,恨不得回家拿扫帚,把院里那几个孩子全赶走,赵氏瞧不惯宋氏那抠门样,就几个娃吃的了多少,宋氏小气,每次她家枣子宁可坏掉,也舍不得拿给村里大伙尝尝鲜。
“就几个枣子,你心疼啥?”刘大荣见不得宋氏那样子,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媳妇,二虎子媳妇是个厉害的,在家两人没少吵,大妞好好地亲事,被她这一搅合,还不知道啥时才能有结果。
“咋就不能心疼了,我看这三儿是个败家的,二妞咋也不劝劝,要不你去给大军提下。”宋氏想了下,说着。
她本想去的,可想着刘父那表情,咽了下口水,没吱声。
“弟妹都没出声,就你爱瞎参合。”刘大荣背过身,没理会宋氏。
刘怡站在外边,二丫瞧着有乐子,飞快跟着三儿爬上树,哪还有半点女孩子的矜持,见着院子里摆放的木头,是刘大军进山砍回来,给刘怡做嫁妆用的。
还特意请了金沙村的李木匠,李木匠每次见着大郎,脸色很是复杂,要不是他家媳妇能折腾,跟刘家结亲的就是他老李家,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