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御于虚空之中降伏那异神之际,此前所有荒星之中的工匠和役从都被元都玄图挪回了内层,并被摆在了玉京天机院大门之外的广场之上。
将上万人同时从外层转挪过来,天机总院也立时猜出这是玄廷所为,但却一时弄不明白外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总院上层将上万人分别安置,一边令诸多工匠说明外层情形,一边又派人向上问询。
只是上面一时没有回音,倒是从工匠们那里问出来不少情况。
于大匠在收到了汇总过来的消息后,却是得了出来一个结论,情绪不免微显激动,他寻到了龙大匠,道“龙兄,根据目前的消息,在诸多同僚回来之前,当时灵性力量已然到了最后蜕变的关头”
他伸手敲了敲旁侧的琉璃,“可就在这个等时候,所有人却被送回来了。”
龙大匠一怔,他想了想,很快意识到了这里的异状,试着道“于兄的意思是”
于大匠用略带压抑和激动声音,道“根据各种情形推断,我认为或许我们这一次尝试成功了,只是因为上层生灵因为破坏力极大,玄廷生怕留在那处的人有意外,故是才将人全都送了回来。”
龙大匠一琢磨,觉得于大匠这番推断很合情理,他也是心中振奋,道“这确有可能,若是此回失败,那玄廷又何必把人送回来呢”
其实不止是他们两人如此想,绝大多数大匠也是如此想的,而成功了一次,就意味着能成功第二次。不管现在能不能控制这等生灵,至少证明了这条路是能够走通的。
现在他们想的是,如何进一步确定这次的成果了。
可是随着过后新的略显模糊的消息传来,却是让诸大匠如同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那个消息却是说,因为有某位廷执的建言,需要将这具造物躯壳挪做他用,所以暂时中断了天机院在外层的这一次尝试。
听到这个与众人心中期盼相反的消息,所有参与此事的大匠和一众师匠们无不是心中郁愤。他们为了此事投入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此中可谓承载着所有人的希望,怎么能说挪用就挪用了呢
而且一些持阴谋论的人根本不信这个消息,他们认为是玄廷某些廷执看到了他们即将成功,看到了造物可能拥有上层力量,从此便能脱离对修道人的依附,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所以才出手中断了此事。
但也有一些较为理智的人,觉得这里可能另有缘由,但是这些声音很快被一些暗中别有用意之人煽动众人将之淹没了下去。
有一些大匠受到鼓动,纷纷寻到了魏山这处来,请求这位宗匠能为天机院主持公道。
魏山也是十分关心此事,可以说尝试突破造物生灵层界这件事若无他的一力坚持,那也没可能达成。
现在这个结果他也是不能接受,也是呈书向上问询,可是整整一天都没有等来回讯,他一时也是犟脾气上来了,只要没有回应到来了,一封封不停往上递书。
他这般举动,也是引来了天礼部的注意,并派遣一名年轻官吏过来,规劝道“魏宗匠,莫再往上递书了,天夏之礼,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秉持恭敬,岂能为一点事机就随性妄为”
魏山顿生不满,道“随性妄为一点事机,好个一点想来在天礼部看来,我天机部这等事乃是不值一道的小事了”
年轻官吏正色道“天礼部绝无此意,只我执掌礼仪呈报诸事,有规正上下礼仪之责,故是授命来提醒魏宗匠一声。”
魏山沉声道“身为宗匠,呈书是玄廷准许的权责,天礼部莫非连这要过问么”
年轻官吏郑重道“魏宗匠知晓权责,当知既有权,又有责,如今上面不回应,那便是未到交代之时,魏宗匠频频发问,却有滥用权柄之嫌。”
魏山这时怒气也是上来了,道“天礼部想是不知此中关节,我天机部这次尝试,集中了大量人力物力,更是凝聚了多位大匠的心血,如今无缘无故被中断,难道问一句真相都不可么向上讨一个公道,向下给一个交代,难道不是我的职责么”
说到最后,他更是情绪上涌道“我却不信,在天夏有人能一手遮天”
年轻官吏神情一变,肃容提醒道“魏宗匠,慎言”
魏山显也知道自己失言,哼了一声。
年轻官吏无奈看他一眼,看魏山如此态度,好像是以为上面有人非要和天机院过不去似的,要真有廷执要拿捏天机院,哪会容他这么一封封递书,早就找个借口施以惩戒了。
不过他也知晓这位劳苦功高,地位也是尊崇,就算几位大摄也是以礼相待,在没有违反天夏礼序的前提下,也的确不好拿这位怎么样,反而他已经劝说过了,也尽到天礼部的职责了。
他诚恳言道“魏宗匠,不论是何缘由,如今才是过去一天,魏宗匠何必如此急切呢想必等上些许时日,玄廷自会有回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