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阳子一语说完,各个枝节之上的元神修士,多是神情肃穆,对他打一个稽首。
与此同时,所有人气息一震,觉有一股勃勃生机落至身上。这却是将青灵天枝余下各种权柄都是分渡给了他们,此刻也能如孤阳三人一般驾驭此宝了,除了法力多寡不同,彼此可说没有上下之分了。
诸人心情也是有些复杂。若是能早得此生机,修行之上或能少走些弯路,而现在得此,却又似没有多少用处了。
常道人这时传声道“薛道友,你看到了么”
薛道人一皱眉,不想和他说话。
常道人却是自顾自在那里道“孤阳他们虽将青灵生机给与我等,可是并没有放开库藏,也没取拿出库藏之中的法器,都到了这地步了,他们又留着这些东西做什么”
薛道人不自觉回道“你是说”
常道人明明只是传意,可还是压低了语气道“孤阳他们一定是早便找好了传继之人,所以库藏之内诸物是准备传下去的,此事赢冲等几位长老当是知道的,只我们不知道。”
薛道人一想,觉得此事还真是有可能的。
他知道门中可能有一位从未见过的同门,而这位直到此刻都没有露面。那么极大可能就是留下的道传之人了。
虽说此等做法也属正理,神夏之时,许多被覆灭的宗派许多也都有这等做法的,如此才好将自己的道统传递下去。
可知道归知道,心里的不满总也是难免的。
想到这里,他暗叹一声,道“我又受了常旸蛊惑了,不行,不能再与此人多言了。”
而悬天道宫之中,见得天枝主干之上被撞开了一个大缺口,廷上诸廷执俱是把目光向那里望去。
只见一座大殿立身主干之上,其若虹光所筑就,恰似天枝之上飘着一抹明光灿灿、拖曳飘舞的赤霞光带,绚丽且又夺目。
韦廷执不觉道“果不愧虹殿之称。”
钟廷执望了几眼,道“此处飘忽不定,应是别立一天,此刻虽是洞传宫门,但殿身仍在,我天夏依旧难入,当将此虹化去,才好将上宸天之人一网打尽。”
林廷执道“当得如此。”
于是诸人继续将清穹之气催落上去,每与那虹光接触一部分,便将那道赤霞化去一段。
而在虹殿之外,陈禹、正清、武倾墟三人飘身于天中,也是凝视着这一处,他们在等着清穹之气将此殿化开,到了完全化尽的那一刻,那就是决战之时了。
再是半刻之后,这一道长虹在冲刷之下逐渐消散,再加外间大枝已被折断,这一根青灵天枝形若被狂风卷过,只剩下孤根残干。
孤阳三人看着虹殿的遮蔽被缓缓撕裂开来,再到此刻破散,己方一众人等都是暴露在了外间天光之下,这无疑意味着虹殿已被彻底攻破了。
孤阳子望着前方阵机,见陈禹三人踏云立在天穹,其后还有三十余位玄尊,他目光抬高,望去悬天道宫之中,宏声言道“庄道友,可能一叙否”
此刻清穹之气方过,正是天地寂寥,他的声音远远传递到了云海之上,所有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
首座道人目光投落下来,随着一道光芒落下,便来至天枝之上,而在此刻,两人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是凝固了。
他道“孤阳道友,你有何话要说。”
孤阳子稍显感慨道“自上次与道友一别之后,已是三百余不见了,时日倒也不长,却似感仍在昨日。记得当初离去之时,我还有与道友有一番争执。”
他顿了下,看着首座道人道“守持宗脉方才是万古之传,恰若亘古之长流,众浪奔逐,抛尽泥沙愚顽,唯余清流,方能达及彼岸。而似贵方之兴革变,以人性妄篡天意,此需时时应那无端变机,终有遭反阻一日,道续至此,却是难继。”
首座道人道“是人哉非人哉我辈应人而后叩天。”
孤阳子摇头道“大道不仁,上者忘情,卑者从欲,故求道者,唯上近天心,处下只逐命。”
两人各自说了一番陈述之后,却是有了片刻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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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两人当日别时之言,然则今日再会,却仍是说了相同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