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梁冷笑道“你们元都派斗战就是喜欢弄得这般大的动静。”
说是如此说,可他与任殷平交流过道法,知道任由瞻空道人的法力这般施展下去,那么将会由天及人,一旦扩至顶点,那凡在法力笼罩之下的一切物事,包括他自己在内都将会任由瞻空所制拿。
他一吸气,便对着向着天中的瞻空道人吹出一道气息来
此气一到外间,起初只是一缕,可凭空一旋之后,却是变成一团旋卷山岳,弥天遮地的黑风,带起阵阵呼号而来。
而在他吹出这一缕气息的同时,身上法力一转,便自背后涌动出来大片浓密气烟。
这些气烟呈现乌黑之色,由他脚下所站之地为中心,像树枝根脉一般向着天穹及大地蔓延出去,只是数个呼吸之后,就铺满了所有视界,而后这些气烟猛地一紧,像是罗网一个收缩,那地陆抬升的势头竟是被生生迟滞了下来。
此时那一团黑风方才到了瞻空道人近前,然而此风虽然声势浩大,至他身前百丈之内后,却于无声无息间消失不见,好像其人身前有一个看不见得空洞,将这一切都是吞没了去。
元都派神通擅长转挪之术,可将任何过来的攻袭凭空化消或是挪去他处,可即便如此,瞻空道人也没有妄自尊大,且先不说管梁气息莫测,实力难辨,单就攻击手段来说,正常神通很难侵攻过来,可一些独特玄异便就难言了,稍有不慎就会为人所算。
挡下了攻势后,他又见管梁制碍了自己神通,却也不急,很是从容的看了一眼,身外法力再变,听得一声清脆音声,天穹之中出现了一道道裂纹,好像上好的澄澈琉璃遭受外力猛击,被骤然打碎。
而天幕这一碎散,那些犹如血管一般攀附在上的烟气脉络也由此不再是一个整体,也是一同被打散开来,少了这些牵制,地陆再度往上抬升。
管梁见法术被破,反应也快,不待对面继续施压,当即再转一个神通,呼喝一声,气息往上冲,竟是冲突周围法力笼罩,像是一直灌入到了顶上大日之中。大日猛然一亮,竟自那里焕发出千万点耀眼光芒,往地陆之上洒落而来。
若把瞻空道人此刻向外膨胀的法力比作一个上下圆融,浑成一体的大气之罩,那么这些光芒像是丝丝缕缕,不与断绝的长刺利矢,其自外而来,将原来的混然之势一下打破。
瞻空道人一皱眉,他发现这又是一门眼熟的寰阳派功法,忖道“这管梁果然已是完全蜕变成寰阳修士了。”
但是这种转变在他看来当真很不可思议,因为一个修道人勤修苦练多年的道法哪可能说变就变这需从根本上进行扭转,到底管梁是如何做到的,那只能在斗败此人之后再设法查问了。
念头在虽在转动,可却没有耽搁他出手,自身上放出更多法力不断去弥补那些漏洞的同时,他也是伸手作势,朝着管梁所在之地就是一按
刹那间,一股庞然压力制压而下
开战这么许久,他也不是没有丝毫收获,这是他已然制拿过来的一部分天地之势,再加上他自身法力坚持,这一刻,仿佛天地之重自四面八方压来。而位于正中的管梁根本没处躲避,其若无力抵挡这一击,那要么只能被困陷擒捉,要么被当场压死。
管梁嘿了一声,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猛地一喝,自身上小孔之中蔓延出来的滚滚气烟一凝,在身周围结成一团亩许大小的浓云,而那些蔓延至地面的烟气脉络,则是纷纷放出闪亮光芒,并将源源不断的力量送渡过来。
原来在方才斗战之后,其人竟是暗中又整理了一部分地脉气机,并重理了少许阵法。
得此阵机相助,神通之威立增数分,可以看到那向内挤压的无形之力,在侵入到浓云之中时,便被逐渐化解分散,越是往里深入越是势弱,浓云本身虽也被击溃了一部分,但始终没有破散。
瞻空道人见他挡了下来,也没有再继续,借势也不是随时随地可用的,这就像是水坝蓄水一般,需得积蓄足够,才能一股放出。
可这一击虽然不曾成功,但却是逼得管梁将重聚地脉的手段提前暴露了出来,这里无疑是他稍胜一筹。
管梁也知情形不妥,他猜测瞻空下来必定会着力阻止自己整理地脉,而眼下正是后者攻势方尽,还未再起之时,若能抓住这低潮之时,不定还能反压对手,故他伸手一抓,将手边的竹杖拿了起来。
此物一从黑石之上拔出,似是释放了什么禁制,一条条蛟龙精魄飞了出来,都是呼吸风云、吐纳惊雷,声威慑人。
本来笼罩在上空的法力气罩在瞻空道人努力之下,正在慢慢变得厚实,并修补被芒光刺破的漏洞,可这些蛟龙精魄所过之处,却又将之如布帛撕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