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仔细把所有书信都是看过后,他吩咐了一声,让青曙把曹道人的弟子带上来逐一问话。
这些弟子大多都是问一句答一句,多数时间都是保持着沉默,显然心态失落且消极,还未能完全调整过来。
倒是此前那个名叫柳芳的年轻弟子很是配合,不用他问,便主动交代了许多事,并且还竭力回忆自己所记得一些细节。
他从这些弟子口中了解到,曹康此人一直在内外层走动,主要就是对付一些玄修之中的英才。
其人以往不曾来过奎宿,这是因为有余玄尊坐镇,这位玄尊对玄修后辈极为看重,所以他不敢过来,直到余玄尊被撤去,这才带人到此。
而做此事的也并非曹道人一个,还有一些真修也是暗中参与了,只是柳芳所知也是不多,跟随曹道人最长时间的乃是常迩,只是此人此前已经被他斩了。
在把所有弟子问过后,张御令青曙退下,一人独坐在大堂之内,看着庭院之中盛开的花卉。
曹道人是从一百多年前开始活动的,不少玄修之中的英才都是遭受其人所害。
他们通常并不直接杀人,而是用一些鬼祟办法挫伤玄修俊秀的心志,只有遇到一些心志坚定之辈他们知道寻常手段无用,这才会设法下手对付。
此辈用心异常之险恶,虽说玄修上境难求,可无数玄修都在探求其道,那些出色的人物更是其中最具希望的,不定哪一天就能寻到一定适合行走的道路,并令众道为之受益,然而现在遭此辈一搅,有一些人便被生生扼杀了。
可他也明白,此事究其根由,还是因为随着玄修日益增多,越来越多的侵夺了或是触及到了原来一些属于真修的权柄,可是玄修偏偏上层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来维护这些,这才出现了这等局面。
他眸光微闪,虽然他现在还没有能力根绝此辈,但是有些事他却是能做到的。
他对外唤有一声,少顷,许成通自外走了进来,躬身道“巡护有什么吩咐”
张御道“许执事,你替我去查几件事。”他伸手一推,将曹道人与他人往来书信挪至前方,“设法查出这些书信来自何方,是由谁人寄出的,随后回来报我。”
许成通走上前去,伸手拿了过来,他看了几眼,满是信心道“巡护交给许某便好,许某以往便经常做这等查证之事,定能把这些书信背后之人查个清清楚楚。”
张御微微点首,待许成通退去之后,他将玉筹抛出,在大堂内外各是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阵法,而后端正身躯,调和心神,不一会就入至定中。
前些时日闭关追求“诸我”,收获并不大,还没能找到其中关窍,但是前人总结出来的三个步骤他在尝试过后却是得以掌握了,这回一入定,便即照此施为。
只是片刻之后,他先是感得天地万物尽数退走,只留下自己一人存在,而后连带自己亦是淡化而去。
若说意识、心神、感应等等出自自身的痕迹深刻在现世这张白纸之上,那么现在这道痕迹便在他定坐中慢慢淡化而去。
不过若是任由这痕迹尽数化去,那就是完全否定了自我存在了,哪怕原来的身躯还在,那也是一具行尸走肉了,故需得掌握这里面的度。
“执我”是必须存在,就如树木之根牢牢钉在那里,这才能引得“他我”来投,所以这一步只是“退我寻真”,而非“舍我合真”。
只是过去照此法修持的修士往往把持不好这里面度,若稍有逾越,那便是自我失去,而若是退沉不够,也就没办法进入最后一个步骤。
这里考验的是修道人的定性修行,没有一定的道行和修持,确然是达不成这一步的,更别说还需持坐感悟,寻觅诸我。
此刻随着他沉定下来,那世上留痕几乎到了淡若无有的境地,但仍有一丝存在,堪堪维系着他的存在。
随着他持续定坐,些东西也是在渐渐浮现出来,这个时候,他却是忽然感觉有两个清晰无比的“他我”存在于身侧,并与自身产生了某种共鸣,好似只需轻轻一唤,便可与自己合二为一。
他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去,前方摆放的正是那“蝉鸣”、“惊霄”二剑,此刻这两把长剑正微微颤动着,并发出了阵阵轻鸣。
他目注片刻,心念微微一动,两柄飞剑倏尔化作两道夺目流光,而后齐齐一跳,便向他斩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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