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看他一眼,便将巡护印信托出,赵佐吏目光落去,不由一惊,可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对他躬身一揖,道“不知巡护有何要求”
张御见他这般快恢复情绪,也是微微点头,他一挥袖,霎时间,丁卯的画影便显于眼前,他道“我欲找寻这一位,不知赵佐吏可有印象么”
赵佐吏看有一眼,沉吟片刻,最后一抬头,道“有”他一拱手,“巡使请稍等片刻。”
他走了出去,在过去许久之后,他头上微带汗水的走了进来,而后将一份裹缠起来的卷宗自怀里小心捧出来。
他起双手将此物往上一递,道“当年有人令暗示我毁弃这位的卷宗,我不得已只能照办,但凭着记忆私下拓印了一份,我赵英奇以性命担保,此与正本只是字迹和印信有差,其余皆是一般无二。”
张御伸手接了过来,见那上面的缠封老旧,至少是十数年未曾拆开了,他伸手上去一拂,外面一层裹布顿时掉落下来,而后他将文卷缓缓打开,里面的画影及记述文字也是随之显露出来。
在看到画影上所显现出来的那名英秀道人后,他已可确认,这一位正是自己所需找寻之人。
而后他目光下移,眸光微微一凝,上面写着真修丁宣平,职授玄廷巡护。
这位竟是上一位玄廷巡护
这个身份实则并未有让他太多意外,不说其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就看方才不在寻常人之列,他就已是有所猜测了。
送他到来的使者魏高曾说过,过去曾有暴露身份的巡护被杀,那很可能就是这一位了。
他仔细把这一卷文册看完,而后合了起来,抬头道“赵佐吏,此事多谢你了,不过我需将这份文卷带走。”
赵佐吏躬身揖礼,道“巡护拿走便是,赵某冒险拓下副册,就是为了今日。”
张御对他点了下头,将文卷收了起来
这东西因为是副拓,所以上面既没有章印,也没有丁宣平本人留下的落名签印,拿到外面,是无法当作证物使用的。
但是他也不需要这些,他只需要确认这一位的身份便好。
在与赵佐吏别过之后,他自户署内走了出来,抬头看去,蔚蓝天空之上飘荡着朵朵白云,悬停在上方的乙未天城显得格外雄奇宏大,可是此刻却也一半藏在了偏暗的阴影之中。
他心中十分清楚,道卒是需要活着祭炼的,然而想活捉似丁宣平这样一位修士,难度可是极大,这比直接杀死其人还要困难的多,而以丁宣平的化离乱神通,也根本无惧围攻,除非是
他神情凝肃,站在户署门前的台阶上思虑片刻之后,便把身躯一纵,霎时化一道光虹冲天飞起,往位于上方的乙未天城遁行而来。
一般来说,昙泉州上空是并不允许修士飞遁的,不过哪怕不提他巡护的身份,只以玄廷行走身份,亦可在此穿行无碍。
他往上一路飞驰,天城也是视界之中越放放大,这个时候,有数道光自上空飞来,其中一名修士现出身形,拦阻在他前方,出声道“来人止行,报上身份。”
张御一甩袖,将王姓文吏给予他的那枚玉符送了出来,道“我需面见洪署主。”
那名修士接到玉符,看了他一眼,对着身后跟来的军士一挥手,这些人对他一抱拳,便都是散去了,其人对着他一拱手,客气言道“这位道友,请随我来。”
那修士在前引路,带着张御往上方飞遁,十来呼吸之后,就从位于天城下方的敞台之上进入了天城内部。
张御放眼看去,此间通道俱是高敞无比,上方似是一眼望不到尽头,来来往往的除了一队队披甲持兵的镇军之外,还有负责维护打造军械的天机院师匠及各类役从,此外时不时也不会经过一两名修士。
那修士带着他一直来到一处位于城壁的琉璃舱道之中,而后两人各自踏上了一枚飞玉碟,此物便承托着二人往上空急速飞去。
随着二人不断上升,外面的景物很快从蔚蓝色的天穹化变为深黯的虚空,而奎宿地星也是在视界中逐渐退远,陆地海洋的轮廓清晰也是随之显露了出来。
百来呼吸之后,两人在一处巨大金属拱门之前停下,那修士道“道友,往前行去,就可到署主驻厅,我便不送你了。”
张御称谢一声,迈步穿过金属拱门,一路向里而行,两边一排排披甲守卒见他见过,都是很自然行了一个军礼。
一直行到最里侧,便见一名身着墨蓝色宽袖古服,面容英挺的男子站在那里,其人见到他,抬手一礼,微笑言道“敝人奎宿军务署署主洪原秋。”
张御抬袖而起,端手还有一礼,口中道“玄廷巡护,张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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