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2 / 2)

嫡女为妃 祈容 5141 字 2个月前

常青立即点头:「属下已派人过去查看,殿下你就安心在府中等着。王妃吉人自有天相,绝不会出事的。而且还有墨竹和兰清保护着!」

离昕和常青不断地安抚着楚玉珩,但楚玉珩却一直心神不宁,他总觉得落衣出事了。是他没有打探清楚情况……若他再多派些人手……

见楚玉珩一意孤行要出府,甚至焦急之下催动了身上的蛊虫,离昕无奈之下,只好和常青合力齐齐用铁链锁住了有些疯魔的楚玉珩,将他绑在了床上。

皇宫里,慕容兰好奇地说:「姐姐,这些年来,神医秋荀子一直医治着楚玉珩,就算他不在的日子,每月也是离昕给楚玉珩诊脉。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会不会发现了楚玉珩身中蛊毒?陛下会不会也已经知晓了?」

慕容月给楚玉珩下蛊的事情,原本只有慕容将军一人得知。是一次意外,让慕容兰听到了父亲和姐姐的对话,才知道楚玉珩早已被慕容月下了毒蛊,以此控制楚玉珩。虽然知道,但她不敢多问,生怕一不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如今,得知秦落衣快死了,楚玉珩命不久矣,她心里好奇得紧,终於忍不住问出了埋藏在心底好十几年的秘密。

「这毒蛊是苗疆的秘术。中蛊之人的脉象与常人无异,所以,蛊毒是很难通过脉象探出来的。蛊虫以人体的血肉繁殖,当母蛊死亡的那刻,子蛊便会爆体而亡,而中蛊者也会一病不起,不久后油尽灯枯而死……」

「没想到这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秘术,妹妹还以为是传说……」

见 慕容兰惊讶地睁大双眸,慕容月的嘴角勾出一抹嗜血的笑容:「这只是一般的蛊虫。我给楚玉珩下的是子母蛊,中蛊人会被养蛊人以意念控制住。无论我对母蛊做什 么,一切的反应都会爆发在中子蛊的人身上,但我若什么都不做,常人根本无法发现,哪怕他是神医!而且,我让孟嬷嬷每天给楚玉珩喝的那完药就是用来掩盖楚玉 珩中蛊的痕迹。所以这些年来,秋荀子和离昕都未曾发觉,还以为是楚玉珩身体病弱。」

所谓子母蛊,就是一旦杀死母蛊,子蛊必亡。而且每月,毒蛊发作起来,疼痛入骨,生不如死。常人根本无法忍耐,只求早死早解脱。

怕楚玉珩毒蛊发作反应太强烈,所以每月十五,子蛊发作之时,孟嬷嬷都会给楚玉珩喝一碗含有母蛊之血的药汤。那碗药汤能暗中抑制住子蛊发作的猛烈度,却巩固了母蛊对子蛊的控制。一旦时机成熟,慕容月下令让楚玉珩去死,楚玉珩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死。

这些年来,楚玉珩伪装喝药。哪怕受尽毒发之苦,也绝不想有一天,自己被慕容月所控制!

待到慕容兰离去,房间空无一人后,慕容月轻轻敲击床边数下,一个暗格缓缓弹出。她从最深处掏出一个棕黄色的罐子,小心翼翼地打开瓶口。罐子最中央赫然是一条正在蠕动的血色蛊虫。蛊虫长约一寸,身体肥硕,显然被慕容月养得极好。

慕容月挑眉看了一眼正蠕动得十分欢畅的母蛊,面色不禁流露出诧异之色:「今日初四,不该毒蛊发作啊……」

蛊毒发作的越频繁,越代表中蛊者已命不久矣。慕容月略微思索了下,眉目一沉,对着门口的护卫唤道:「去看看安王府上有何动静!」

慕容月话音一落,那母蛊猛然扭动着身躯,似乎很痛苦,又似乎特别的享受。忽然,那肥硕丑陋的身子一跃而起,对着慕容月窍白的手指狠狠一咬,似乎想跳出这棕色的罐子。

「该死的东西,本宫养了你这么些年,好吃好喝的供着,你竟咬本宫!造反了不成!」手指猛地一痛,赫然浮现两道鲜红的血孔,慕容月气得将正在饮血的母蛊摔在地上,一脚朝着痛苦扭动的母蛊踩去。

母亡子亡。

慕容月眸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寒芒,不如就今日,杀了那贱人的儿子!

「皇上驾到!」

心一慌,慕容月一脚踩偏了一点。母蛊在她鞋底痛苦地扭曲着躯体,后半身早是碾碎见血。见脚步声越来越近,慕容月焦急地用锦帕捏起奄奄一息的母蛊,丢进了棕黄色的罐子里。

她管不了那么多,随手将罐子塞进了床底,并快速抆拭着地上的血迹。

「吱呀——」一声,门开了。

「陛下。」慕容月整理了下衣着,轻柔地唤了一声。

半个时辰前,暴雨之下,秦落衣仍是和敌方绞杀着。

「兰清,助攻!」墨竹一边用暗器打落箭雨,一边在兰清的帮衬下,忽的将系在马车上的马绳劈断。马受到惊吓,惊慌得「嘶鸣」了一声,撒开蹄子就要乱跑。却被墨竹一把拉住缰绳,狠狠地停在了原地。

「王妃,上马!」单人突破太过困难,至少有一匹马,能让王妃逃出!

墨竹将秦落衣拉上马时,秦落衣反手将墨竹捞了上去。她神色凝重地说:「墨竹,一起走!」

她转身,又望向兰清,急急道:「快,上马!」

她带来的四名护卫,除了一人是细作,其余两人瞧见这阵势纷纷弃甲归降,却也被这乱阵密箭射杀而已。如今,只有他们三人是活着的!

兰清提气欲上马,却见箭声呼啸,密集如雨,纷纷向秦落衣和墨竹射来,上马的动作一顿,忽然一掌拍在了马屁.股上,沉声道:「墨竹,保护好王妃!我断后!」

他 一掌推出,马「嘶鸣」一声朝前疾步奔行。泥泞的道路颠簸难行,秦落衣几乎要被这剧烈的摇晃摔下了马。她控制住身子,回头望去,只见兰清一人面对二十余名黑 衣人,太过人单力薄。但他强势的掌力挥出,打落漫天箭雨。却是用自己的身子,拦去了追兵,护住了秦落衣和墨竹。

见秦落衣欲返回,墨竹急忙拉着她的手,道:「王妃,不可回去。」

「他一个人会死的!你们不是认识的吗?他不是楚玉珩的手下吗?你为何不救他?」秦落衣急急地说着,一想到那人是楚玉珩的人,她就做不到见死不救。

「王妃……」墨竹轻轻地说,「兰清就是曾经假扮主子,和雪梅一同做戏的人。主子那天很伤心,我第一次见主子那么伤心,第二次便是昨日……兰清原本是要死的,是主子命他一定要保护你。他的命是你的,我的命也是你的……」

墨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秦落衣才发现她的背部已经中了三箭,黏腻的鲜血湿润了大半个背部,看起来触目惊心。

「墨竹,停下,快停下!」

「不能停。」墨竹强忍着背部的疼痛紧拽着缰绳,策马急驰,眸光满是坚定,「往日人多势众,我们可能无法逃脱。但如今下着雷雨,雨水的冲刷使他们无法通过脚印或者血迹寻觅到我们,而大雾方便我们躲藏。趁着兰清给我们拖延时间,我们必须逃得越远越好!!」

许 是怕秦落衣担忧,她转身安抚道:「王妃放心,刚才我已经发过信号弹。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来了。」虽是这么说着,但墨竹清楚的知道,就算要来,那么颠簸泥泞的 山道,那么密集的暴雨,和这浓烈的大雾下,往日半个多时辰的路程,如今不知要多少时间才能到达,他们撑得了那么久吗……

兰清那里,恐怕只能撑一炷香的时间……

这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她必须要带着王妃逃出这重重包围圈!

「拦住他们!射马!」

绝不能让这群杀手追上王妃!

「轰!」强势的掌力挥出,兰清将两棵巨木震断在地,拦住了漫天羽箭,也拦住了自己逃生的后路。

他目光冰寒,手中银剑飞舞,转眼之间就杀了三名意图追去的死士。以强势的姿态,挡住了追兵的去路。

但箭声呼啸,密集如雨,并非兰清一人之力便可抵挡的。一支银箭射入了他的左小腿,一把弯刀从他背后划过,鲜血飞溅,血如泉涌,兰清踉跄了一步,步伐凌乱了起来。

黑衣人对视一眼,开始狂攻他下盘。

以一敌多,兰清的体力渐渐不支,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但敌人却完全杀不尽。他持着剑,疲惫地喘着气,双腿更是伤痕累累,只靠着一股毅力顽强地支撑着,做着最后的搏斗。

黑衣人被兰清强烈的气势怔住,但知道他早已是强弩之末。於是五六人紧紧地缠着他,其余十几人则朝着秦落衣策马的方向追去。

他们的目标是秦落衣!可不能在这耽搁太久!

眼睁睁看着有人突破他的防线,兰清却抽不开身子,心急如焚下,猛地吐了一口鲜血。

黑衣人见有机可乘,步步杀招,直取兰清头颅。

兰清一咬牙,正要以命相搏时,四周挥剑而来的五名黑衣人瞬间停下脚步,眼睛睁的大大的,连惨叫也来不及发出, 「扑通」一声集体栽倒在地。

兰清愕然地睁大双眸,只见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从天而降。男子白衣如雪,衬得冷峻的面容更加苍白得毫无血色。他甩了甩手中染血的银剑,看着破碎的马车和满地的屍体落箭,脑海里不由浮现了刚才惨无人道的杀戮场景。

他的心立即提了起来,迅速扫了一眼四周,却未瞧见秦落衣的身影,不由颤着声问:「落衣呢?」

见楚玉珩如神坻般从天而降,兰清眸中浮现一抹激动的欣喜。

主子来了,莫非救兵来了?竟这么迅速?

「墨竹护王妃冲出去了。」兰清指着东面,愧疚地说,「属下没拦住追兵,求主子责罚。」

楚玉珩望着兰清手指的方向,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杀气,目光冷冽似血,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杀气,忽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楚玉珩轻盈地施展轻功离去,衣袖和袍边随风飞起,兰清愕然地发现,楚玉珩的双手和双脚有着挣扎过的血痕,血痕之上残留着斑斑铁锈。

心里弥漫着一股不好的预感,兰清不敢多想,急急跟上了楚玉珩。

暴雨之下,泥泞的山道何其难走,楚玉珩足尖轻点树枝,竟极其迅速得追上了正追杀秦落衣和墨竹的死士,也瞥到了一眼远远只有一个背影的秦落衣。

见他们再度开弓射人,楚玉珩眉宇间凝着一团戾气,锐利的眸中寒光闪烁,凝着浓浓的怒火。

「伤落衣者,死!」

他腾空而起,长剑挥洒,动作如行云流水,速度之快,银光所过之处,宛如伴随惊雷落下的闪电,快、准、狠!

众人还未回首,一道剑气劈面而来,还没看清是哪位阎王驾到,就已一命呜呼。

楚玉珩并没有给其他人喘息的机会,他手腕一转,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弥漫的杀意势如破竹!

闪似鬼魅,剑芒如风如火,似雷似电!哪怕是严格训练过的死士都招架不住这强大的气势和骇人的杀气,一瞬间恐惧蔓延进四肢百骸,脸色瞬间都变了。

皮开肉绽,鲜血直流,黑衣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地,一丝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皆是一招毙命!

这完全是一场单纯的屠杀!

空气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泥泞的泥地染红了一片。而那随风飘飞的白色衣袂,也早已染为了血红。楚玉珩踩在重重叠叠的屍体之上,以一种轻蔑的姿态看着剩下几人欲逃的杀手,黑眸早已染为血红,滔天的杀意不断的外散。

煞气腾腾,宛若杀神临世。

「一个都别想逃!」

黑衣人望着眼前的场景,都露出惊恐之色。就在他们以为必死无疑时,楚玉珩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

胸口似绞痛一般噬心的剧痛令他脚下一个踉跄,半跪在地上,血像泉涌一般从嘴里喷涌而出。双脚痛疼如刀割,竟诡异得爆裂开来,黑红的鲜血涓涓外流,彷佛有人拿着尖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得凌冲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