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热度宛如一把火点燃了她的胸口,秦芷萱不禁失口尖叫了起来。
「啊……」杀猪般得痛叫在整个宫殿中绕梁三回。在场的众人忍不住捂着耳朵,蹙眉得看向乱叫的秦芷萱,而她一身狼狈更是不忍直视。
唯有秦落衣一脸焦急得跑了过去,先是一脸担心得扶起燕嬷嬷,小心翼翼得拿出药膏给燕嬷嬷服药。
燕嬷嬷早被这场变故吓坏了,此刻,见秦落衣身为王妃,竟如此温柔得给她上药,心中愧疚上涌,竟哆嗦得说不出话。
随后,秦落衣将关切的目光投向跌坐在地上的秦芷萱,伸出手欲要给她上药。
「妹妹,你没事吧?」 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秦落衣嘴角一扬,清幽的目光满是轻嘲。
秦芷萱瞧见嘴角噙笑的秦落衣,早就气的咬牙切齿。而自己的满身狼狈,定是秦落衣这个毒妇所害,她当即拍开秦落衣的手,破口大骂道:「秦落衣,你别假惺惺做戏了!是你,是你故意害我出丑!」
「妹妹,别说了。热水滚烫,不快点换衣服的话……」 比起秦芷萱的怒意,秦落衣却是惊慌失措,满目担忧,哪有刚才轻嘲的模样。
见秦落衣没有反驳自己,反而左顾而言其他,秦芷萱以为自己猜对了,哪里听得见任何话,怒得面色涨红,目光狰狞喷火地瞪着秦落衣:「秦落衣,你好毒的心肠,当初害我毁容不说,这次又要害我!母后,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她一抬头,原以为众人会纷纷站在她的身边指责秦落衣,谁知所有人竟一脸异样地看着她,彷佛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楚玉珩一拍桌子,生气地说:「明明是她摔着你的,非要赖在我娘子头上,你这疯婆子莫不是故意摔倒污蔑我娘子吧!亏我娘子好心地把你扶起!怕你被热水烫伤药给你上药!」
楚玉珩左一口「娘子」,右一口「娘子」,甚至冲上前将秦落衣小心地护在身后,目光凶狠怒瞪着秦芷萱,秦落衣无语楚玉珩幼稚动作的同时,心中不禁有暖流泛起。
楚玉珩虽是个傻子,确是在众人前第二次维护她了。
秦落衣拉了拉楚玉珩的袖子,小声道:「王爷不要生气,芷萱妹妹是气过头了才误会了我。我刚才站得两米之远,怎么可能让燕嬷嬷摔倒压向她呢。」
「可是!」楚玉珩不满地跺脚。
「好啦,别气了。一切都是误会……」
斗了那么久,秦落衣早就摸清楚秦芷萱这个娇娇女的脾气,基本上几句话和几个动作就能将她气得怒极攻心,口不择言,继而轻而易举地撕下她温婉善良大家闺秀的伪装。
秦 落衣小声地哄着楚玉珩,声音不大,但众人却是心有所悟:是啊,当时秦落衣离得那么远,如何故意害秦芷萱?更何况秦落衣在第一时间就关心秦芷萱,想扶起她为 她上药,她却好心当成驴肝肺,污蔑秦落衣。联想到秦芷萱在百花宴上出的丑态,和民间流传她插足姐姐婚约,抢走燕王的事,不禁集体对秦芷萱鄙视了起来。
好不容易才被搀起来的秦芷萱,头发散乱,俏丽的衣服弯七扭八,皆是水迹,尤其是胸前的一大片,简直是春=光外露。滚烫的热度至今没有散去,秦芷萱涨红着一张脸,双手捂着胸口,面上有些挂不住。
她自然明白秦落衣的话中之意,的确是燕嬷嬷重心不稳扑向了她,的确秦落衣是在第一时间就来关切她的伤势。但是她现在浑身狼狈,秦落衣却逍遥得站在一旁看她笑话,她不甘心!秦落衣是在做戏!一定是她动的手!为何大家都不信她!
很快,秦芷萱想出了一条毒计,双眸立刻莹莹似水,十分委屈得说:「请安的水,怎么可能如此滚烫,母后,这一切一定另有玄机!」
今日,秦芷萱早就给燕嬷嬷塞了丰厚的银票,让她找机会教训教训秦落衣,并且见机行事。如今她故意将脏水泼到秦落衣身上,燕嬷嬷若是聪明,必定会顺着她的话诬告秦落衣。
一旦有了人证,秦落衣就难以狡辩了!
「芷萱妹妹,你这是在指责燕嬷嬷吗?燕嬷嬷是无心的,自己摔得不轻,还烫痛了手,妹妹怎么能责怪她呢?」
「怎么不能责怪她?」秦芷萱望向燕嬷嬷,沉声质问,「燕嬷嬷,你是不小心摔倒,还是有人让你故意摔倒,将热水泼在本宫的身上?只要你老实交待,本宫一定对你既往不咎。」
秦芷萱满心欢喜等着燕嬷嬷控告秦落衣,而燕嬷嬷不出她所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地磕了一个头:「奴婢有罪,的确是受人指使……」
她心中大喜,秦落衣蹙起了眉头。
楚玉珩一急,连忙道:「你这个妖婆,若是敢污蔑落衣……」
然,燕嬷嬷之后的话语,是在场的众人都想不到的,纷纷愕然地看向她。
「但 并非安王妃,是燕王妃。」燕嬷嬷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沉声道,「这是燕王妃之前给奴婢的一百两银票,让奴婢给安王妃端来滚烫的热水,让安王妃在敬茶的时候 出丑。」想到刚才秦落衣和秦芷萱对待她态度的诧异,燕嬷嬷老泪纵横地又补充道,「奴婢活了一大把年纪,第一次碰到想安王妃这么心善的女子,竟担忧奴婢的伤 势。奴婢不忍燕王妃继续冤枉安王妃,决定说出真相。请娘娘明鉴!」
秦芷萱脸色一变,惊叫道:「你、你说谎!」
「奴 婢若有说谎,天打雷劈。」燕嬷嬷面色一紧,又认真道,「奴婢还有一事要说,一个月前,燕王和安王妃还有婚约时,奴婢曾被请去燕王府教安王妃宫廷礼仪。那 时,慕容夫人塞给奴婢五百两银票,让奴婢好好教训教训安王妃。所以,奴婢在教安王妃学走路时,曾在安王妃足间绑有一寸粗绳。但安王妃极其聪慧,学得很快。 只是后面,相府发生了一件事。安王妃和秦四小姐一同落水,而安王妃不会泅水。」她若有所思地望向秦芷萱,言辞闪烁道,「奴婢现在细细想来,觉得一切太过蹊 跷,可能是有人故意推安王妃——」
秦芷萱冷冷笑道:「你这个贱婢还要冤枉我!当时大姐和四妹在九曲桥,而我在自己的院子里,如何推大姐入水?你说话漏洞百出,还说没人指示你污蔑本宫?」
燕嬷嬷咄咄相逼:「燕王妃,你当时在自己的院子里,可有人证?」
「当时我和王爷在一起。」秦芷萱得意地笑道,「他能为我作证,大姐和四妹落水时我根本不在现场!」
「当真?」
「自然。」
大殿一瞬间静谧了起来,好半响秦落衣轻轻地吐出了一句:「芷萱妹妹,在我和燕王有婚约时,在燕王给我递休书后,你和燕王两人单独在萱园里?」她微微蹙眉,低头手捂胸口,似乎十分的失落和受伤。